这孩子最多十岁,却举止得体,气度从容,显然不是一般稚童。
周博士顿时心生好感,温言说道:“好。你诵来听听。
他的期待并不大。
朱寅有模有样的吟道:
四心之端孟夫子,
吾心宇宙陆九渊。
七日格竹王阳明,
龙场悟道逝南安。
白沙先生陈献章,
十年静坐春阳台。
愚夫愚妇皆明白,
不满师说王心斋。
羲皇景象三代治,
淮南格物先正己。
人人君子绝五霸,
瘦死何惧何心隐。
泰州学派巨擘何心隐,当年是被张居正下令逮捕,死狱中。何心隐死后名望更大,早就平反,朱寅当然不怕为他说好话。
周博士听到这首诗,一时间有点发怔。
他虽不是进士,却也是举人出生,如何不懂诗道?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约莫十岁的孩童,居然能写出这首诗。
这首诗,从诗本身而言,只是中规中矩,算不得多好。
可难得的是,对心学和泰州学派,竟是十分了解!
这就很不易了。
难道这位小友,也是同道之人?
“好,好!不错!”周博士其实只是以采诗为名,来宣扬心学和泰州学派的,没想真的采到诗。
如今采到这首不错的诗,还是一个孩子所写,不禁有点惊喜了。
“你如此年纪,就有这等诗才,这等见识,实属不易!自古神童,不过如此了。难得,难得。”
朱寅赶紧叉手行礼道:
“孩儿朱寅,谢博士老爷谬赞。孩儿不过是麒麟楦、辽东豕而已。博士老爷之言,愧不敢当。
周博士抚须微笑,越发满意的点头道:“你这小儿早慧老成,似此宁馨儿,何必谦虚。”
“老夫问你,师长也习心学么?”
朱寅回答:“先父曾习心学,引以为圭臬。”
周博士又问:“可有科场之意?考过县试么?”
朱寅老实回答:“不曾。”
周博士道:“好好读书。”
周围的人见到朱寅当场就作了一首诗,引得周博士青睐,都很是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