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办公室门口。
顾渊就听见里面传来莫子有气无力的哀嚎：“简一！救命啊！ni这报表我真的看不懂！老大再不回来，我就要以死明志了！”
另一个同样带着疲惫的声音回应。
“省省吧，你明志了这些活儿也还是我们的。赶紧的，莫老大，经侦支队那边还等着要数据呢……”
顾渊推开门。
办公室内的景象映入眼帘：文件堆得到处都是，几个骨干队员个个眼下一片乌青，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莫子正毫无形象地瘫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抓头发；已经荣升为技术尖兵的简一则眉头紧锁地快速敲击键盘，手边还放着一杯冒气的咖啡。
顾渊的突然出现，让原本嘈杂中带着沉闷的办公室瞬间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按下了暂停键。
莫子抓着头发的动作僵在半空，然后猛地弹跳起来，“老……老大？！！”
下一秒，莫子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绕过办公桌，被地上的文件筐绊个跟头，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一把抱住顾渊的大腿。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呜……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老大！”
简一虽然不像莫子那么夸张，但黑框眼镜后的眼爆发出的光彩，丝毫不逊色于莫子，眼眶通红。
他迅速站起身，敬礼。
“欢迎您回来！”
其他队员也纷纷反应过来，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诉苦：
“顾局！您可算回来了！”
“太好了！有你在我们就安心了！”
“老大，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被王局那边催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顾渊看着这群下属，尤其是快要热泪盈眶的莫子和的简一，露出一丝无奈，拍了拍莫子的肩膀，看向众人：
“行了，都别围着了。我回来了。”
“眼泪可以收一收了。”
他指着绊倒的桌椅。
“简一，把椅子扶起来。莫子，把最急的几个案子进度先跟我口头汇报一下。其他人，各就各位，十五分钟后小会议室开短会。”
“是！老大！”
众人声音洪亮，瞬间充满干劲。
手脚利落地扶起椅子，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仿佛还能再连续加班三天三夜！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从低迷转为振奋。顾渊的归来，如同定海神针，立刻让整个经侦总队的心脏重新有力地再度跳动起来。
属于他们的经济战斗。
还会继续。
……
夜幕深沉，市局大楼多数窗口已陷入黑暗，唯有经侦总队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火。
顾渊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卷宗之间。
钢笔在纸上划过沙沙的声响，时而蹙眉凝思，时而快速批示。归队第一天，积压的工作量远超预期。
窗外，夜色渐浓。
隐约有雷声滚过天际。
顾渊笔尖一顿，下意识抬头望向窗外——玻璃上已缀满细密的雨痕，一场秋雨悄然而至。
他微微怔忡。
想起许多个这样的雨夜，想起苏御。
每当雷雨交加时，苏御人格中那个更脆弱、更依赖他的一面便会悄然浮现。
手机的震动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屏幕上跳动着“苏御”的名字，还有已悄然接近晚上十一点的时钟。
顾渊接起电话，未等他开口。
听筒里传来苏御的声音，不同往日的精明干练，带着一丝轻颤传来。
“顾渊……下雨了。”
仅仅三个字，顾渊的心便猛地一紧。
他听出了那潜藏的、属于“另一个她”的不安。“我听到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雨中蚕茧中等待羽化的蝶，“别怕，我这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