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产量的,加在一起,又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么大一块蛋糕,你说那些人,能不眼红吗?能容许其余人染指么?”
林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沈珉坤在江阳当了多年省委书记,而在那之前,是江阳煤炭经济最疯狂的几年。
他到底是这场盛宴的主持者,还是一个试图规范秩序却被掀翻下马的看门人?”
“这一点,恐怕才是上京那些大领导真正关心的。”
林颖最后看向他,目光深沉。
“陆秘书长,你应该很清楚,一个资源省份,被这样疯狂地挖了很多年之后,地底下被掏空了,留给江阳人民的,又会是什么?”
陆江河沉默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清炒的芦笋放进嘴里。
芦笋很新鲜,清脆爽口。
他慢慢地咀嚼着,点了点头。
地底下被掏空,留下的,是巨大的采空区,是地陷,是水源的污染,是无数矿工的血泪,和一个畸形的、被资源绑架的经济结构。
有些话,不必说透。
有些账,不必算尽。
当林颖将江阳省这片“乌金之海”
下涌动的黑色财富洪流以一种冷酷到近乎解剖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时,陆江河就已经彻底明白了。
他甚至不需要去质疑这些数据的真伪。
恒集团的前身是做什么起家的,林颖又是在怎样的泥潭里摸爬滚打才坐上今天的位置,他比谁都清楚。
这个女人手上掌握的情报渠道,其深度和广度,绝非一个普通商人所能比拟。
三百五十亿,仅仅是三大矿区一年内从账面上消失的利润。
虽说他工作时间不久,但是身为市政府的大管家,每天经手的项目资金动辄数亿,但他清楚,那些都是戴着镣铐跳舞的钱,每一笔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而这三百五十亿,是脱缰的野马,是真正的、可以为所欲为的力量。
他能看出的问题,沈珉坤——那个在省委书记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会看不出来吗?
不可能。
一个能在派系林立的江阳省稳坐多年头把交椅的政治家,其眼光和手腕,绝非常人可及。
当底下的煤老板们开着虎头奔、搂着女明星,用麻袋装着现金去澳门一掷千金的时候,沈珉坤看到的,必然是脚下那片被逐渐掏空的土地,是愈畸形的经济结构,是悬在数千万江阳人民头顶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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