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河没有立刻接话,他在快地思考着沈文静这句话的含义,以及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沈文静继续说道:
“其实,你不用这么为难。
我们眼下的情况,也并非捉襟见肘。
除了咱们俩手头上这些活钱,那两百多万的家底不也还在那里放着嘛。”
“婚礼那天是顶顶重要的大日子,妈和文婷,还有我妈那边,都得好好收拾收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总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让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觉得我们连这点体面都顾不上。”
这番话,如同久旱的甘霖,让陆江河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他知道,这是沈文静在给他递台阶,也是在表明她的态度。
陆江河连忙点头。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我总想着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不想让你不开心。”
沈文静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现在不缺钱,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
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
陆江河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他重重松了口气,郑重道:“好,以后我一定。
有什么事,都跟你商量着来。”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这辈子能遇到沈文静这样的女人。
那些在官场磨砺出的智慧,在真挚的情感面前,有时反倒显得笨拙。
陆江河心头那块悬着的巨石刚刚落地,一口气还没彻底舒完,庆幸的念头尚在脑海中盘旋,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却见沈文静忽的从沙上站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明天要交一篇关于大学生就业观的稿子,里面有些细节,我想和文婷探讨一下。
江河,你今晚,就睡沙吧。”
这话一出,陆江河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
他不是傻子,沈文静这番话,稿子的事情是幌子,让他睡沙才是真的。
她,还是生气了。
那刚刚的通情达理,不过是顾全大局,不想让场面太过难堪。
他能说什么?辩解?质问?似乎都不合时宜。
此刻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反而会坐实了自己心虚。
他喉咙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作一个几不可闻的音节。
“好。”
他看着沈文静,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转圜的余地,但沈文静只是平静地撂下这句话,拿着手机,便转身进了卧室,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果然,直到陆文婷哼着不成调的歌,拿着钥匙开门进屋,沈文静的卧室门都没有再开过。
陆文婷看到陆江河预备在沙上过夜的阵仗,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吐了吐舌头,没多问,直接进了沈文静的房间。
夜,渐渐深了。
客厅里只剩下壁钟单调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敲在陆江河的心上。
这沙,明明前些日子与沈文静相拥而眠时,还觉得温馨无比,此刻躺在上面,却只觉得每一寸都硌得慌,说不出的不得劲。
他翻来覆去,一会儿面朝里,一会儿面朝外,脑子里纷乱如麻。
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温暖隔离开来。
他忍不住坐起身,赤着脚,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耳朵贴上去,却什么也听不见。
是隔音太好,还是她们已经睡了?他又颓然地回到沙,重重躺下,出一声闷响。
心中的懊恼与不安,如同藤蔓般疯长。
卧室里,灯光柔和。
沈文静和陆文婷都已经换上了舒适的棉布睡衣。
陆文婷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枚牡丹花黄金吊坠,光线下,金饰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嫂子,你们俩,就为这事儿吵架了?”
沈文静点点头,将手里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嗯,其实我有些生气。”
“我知道他是好意,想让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但他的做法,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