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旁肃立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身形板正,目光沉稳。
那司机姓宫,单名一个建字,是沈珉坤用了多年的老人,沈文静自小便称呼他为宫叔。
陆江河见状,自然也随着沈文静,恭敬地喊了一声“宫叔”
。
宫叔脸上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替他们拉开了车门。
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宫叔赫然在列,想来不仅仅是司机这般简单,定是沈珉坤的心腹,关系非同一般,否则婚宴这等私密场合,断然不会让他参与。
陆江河心思微动,便主动招呼着陆父陆母,以及岳父沈珉坤和岳母胡娟先上了那辆奥迪。
他则拉着沈文静的手,说道:“爸妈,岳父岳母,你们坐宫叔的车先走,我们俩在路边打个车,随后就到。”
沈珉坤夫妇和陆家父母也没多推辞,毕竟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便依言上了车。
奥迪平稳启动,汇入了车流。
陆江河与沈文静站在路边,很快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驶上通往酒店的道路,车厢内空间不大,气氛却很是轻松。
趁着这段路程,沈文静开始低声为陆江河介绍起今日即将见面的亲戚。
“我爸这边的亲戚,大多都在外地,有的甚至远在边疆,这次时间仓促,主要是领证和家宴,他们就不过来了。
所以今天你能见到的,基本都是我妈那边的。”
沈文静的声音清晰传入陆江河耳中。
“先是我姥姥的两个姐姐,也就是我的两个舅姥,还有她们的丈夫,我的两个舅姥爷。
她们年岁都大了,今天能来,也是十分看重我们。”
“再有,就是我妈的亲大哥,我的大舅舅,胡安。”
沈文静特意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这个舅舅,可不是之前那个胡凯。
胡凯因为恒润集团的事情,已经被你送进去了,现在还在里面好好‘学习’呢。”
陆江河闻言,心中了然。
胡凯的下场,确实是他一手促成,沈珉坤对此并无异议,反而乐见其成。
沈文静继续说道:“我大舅胡安,这些年一直在江州展,如今江州地面上那几家规模最大的连锁市‘万家福’,就是他的产业。”
听到这里,陆江河不由得微微挑眉。
江州的“万家福”
市,他有所耳闻,在本地零售业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个能将连锁市做到如此规模的人物,绝非等闲之辈。
陆江河心念电转。
沈珉坤的行事风格,确有其独到之处。
他将自己的亲族故旧,能调离的都调离了本省,美其名曰避嫌,实则也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牵扯,保持自身权力圈的纯粹性。
然而,对自己妻子胡娟这边的亲戚,却似乎并未刻意疏远,反而任其在省内展。
这胡安能在江州将连锁商做得风生水起,背后若无沈珉坤这位妹夫的某些隐性支持,或者说,至少是某种程度的默许与庇护,陆江河是断然不信的。
这其中,固然有胡安自身的经营头脑和手段,但沈珉坤的存在,无疑为其撑起了一把无形的保护伞,也提供了诸多便利。
想来,这位大舅哥胡安,心中也是有数的,知道如何把握分寸,不给沈珉坤添乱,又能借势展。
这种裙带关系,在官场之中,本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资源。
“今天到场的,应该主要就是这几位长辈了。”
沈文静的声音将陆江河的思绪拉回,“其余一些远房的,或者小辈,可能还在外地,或者工作忙,暂时赶不过来。
等咱们正式摆酒席那天,人会更齐一些。”
陆江河点了点头,将这些人物关系默默记在心中。
沈文静说完这些,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蹙了蹙眉,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犹豫。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陆江河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