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转身,又道:“把他提到城楼上来!”
说著,天子已然入城楼而去,城楼之內,自也准备了座椅桌案瓜果点心茶水……
苏武亲自去下城去提。
大庆门对面,不远,四五十步之处,有一楼宇,今日这楼宇,便是观礼最佳之处,旁人是万万占不到这般座位的。
但王家自是不难,二楼高处,最好的地方,视线最好的窗户,王仲山坐在当场,今日也惊,说道:“这京东军,好生骇人,以往只听得说,说那位苏学士如何驍勇,今日当真一见,如此强军,名不虚传。”
一旁坐著好几个人,李清照自是坐得最近,闻言面色认真,便来开口:“昔日早已见识,苏学士麾下之兵马,杀贼犹如切瓜砍菜,万千贼中,来去自如。”
“唉……”王仲山嘆了一口气去,想起的不免是那个外甥女婿做傻事,大好的前程,说没有就没有了,人也……
李清照却也微微低头,定也就是想起那件事来。
一旁有王仲山之子王唤换了话题:“誒,倒也那位苏学士,昔日里是哪位山东大儒门下”
眾人来看李清照,也都知道,这个表姐与苏武是故旧,李清照却也摇头:“实不知也,倒也不曾听说他有名师,倒是京东地面,大小官员,多对他交口称讚。”
王仲山次子王会来说:“也听闻他是小时候进过学堂,后来父母早亡,家境就落魄了,卖了大宅,如此长大……”
却又听一人说话:“如此,便是那寒门出英杰,著实不凡,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自是如此,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说话之人,王仲山之婿,太学学正秦檜!
说起秦檜,他出身不算低,他父亲做过知县,只是父亲也去得早,也没留下什么余財,他读书著实是不差的,但为了生活,为了科举,也曾去当私塾老师,赚取一点微薄的收入,存下一些赶考的盘缠。
却也爭气,二十四岁,进士及第,被王仲山看中,招为快婿,已然也是晚婚晚育了。
便是一朝得中,从此人生大不同,老婆也有了,房子也有了,官场上那也是官运亨通。
王仲山忽然开口:“照儿,既是故旧……只待他忙碌了去,你便下个帖子,请他来家中一敘,如何”
李清照闻言,把头一偏:“正是与他誓不甘休,怎好如此……”
王仲山捋著鬍鬚来笑:“哈哈……便是誓不甘休,那就坐而论道,再怎么说,昔日里,他也算对你与……唉……那点情分,怎么也当念……”
李清照又道:“他如今,自也看不起我来……”
“这是哪里话莫不是因为他的信他若看不起你,又岂会与你回信还那般洋洋洒洒一大篇若当真看不起你,还浪费这般笔墨时辰”
王仲山好言好语,他想的不是其他,是政治上的利益,儼然一颗新星冉冉升起,既是故旧,岂能不走动
王家,如今其实已然没有高官在朝了,之所以能在京城里还是顶级高门,只因为父辈余荫,但这时间慢慢过去,那些老人慢慢都老了,连王仲山自己都几十岁的人了,这点情分脸面慢慢也越来越少了。
王仲山甚至也想,实在不行,还是自己出山再入朝吧,若是真到那个份上了,也唯有如此了,只是入朝去,王仲山自己的资歷,也不可能往那政事堂去,天子重情义,也不免就是个知州知府的品级……
高门有高门之难,甚至王仲山也想得深入,自从知道李清照与苏学生是故旧,不免就想自己有什么,那苏学士缺什么……
王家有什么有名头,有名声,有地位,有错综复杂的关係网,暂时而言,四处都有脸面。
苏武缺什么许就缺这些……草莽出身,军汉起家,虽然也有文才在身,但官场上,倚靠的是一个年老的宦官……
这不就是……天作之合
王家能给苏武的,许就是苏武此时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