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要说其他,一说独特,便是特立独行。二说突破,便是再上一乘。三说新意,世所不见也。不独特,不雅,无突破,不雅,
无新意,也不雅。如此,便是雅俗之別!”
苏武是进状態了,艺术,他懂得不多,艺术家,他懂!
就看天子,竟是双手一击,啪一声:“妙,甚妙,此言甚妙也,教朕豁然开朗,艮岳之缺失,便是处处皆精致,但处处不出先人之意境也!原道差在这里,苏卿大才!”
苏武立马把话往回说:“就好比陛下之书法,那便是大雅之道,独特,新意,更从前人之笔触里突破而出,似鹤膝,似竹节,似鉤刃,是险中求衡,是柳叶隨风,此乃雅到绝处,大道之成!”
天子两眼放光,几步走到苏武身侧,满脸是喜:“苏卿今日来得真好,不召苏卿今日一会,何以能听得如此大言这良岳,朕常有自得,却也常有不喜,寻求不到其中毫巔之妙,今日当真醍醐灌顶,但问苏卿,以苏卿之念,造景之道,何以大成”
苏武眉头已然皱到一处去,这真是赶驴上磨,装一下,就得一直装,装得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装下去,苏武岂能心中不虚
也想,幸好不是遇到一个木匠皇帝,木匠之道,苏武便是装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硬著头皮接著装:“陛下,臣以为,道法自然,自然之道,在於浑然天成,所谓造景,不外乎想把自然之道搬进家宅之中,此本就是想偷天之机,何其难也!”
“对,对对对,造景之道,便是偷天之道,原来这般之难,如此一语,朕倒是少了几分不喜不快,偷天之道,何其难也!”赵信点著头,似乎真有深思。
却是苏武再言:“一景去,是云捲云舒,一景来,是疾风劲草,再一景,是遮天蔽日,再一景,是大木参天,又一景,是碧波荡漾。天地为绢,人为笔,水云草木山石为墨,如此勾勒。要说大成,实无以大成也,陛下恕罪,人力有穷时,臣道不破天机———“”
说完了说完了,苏武擦著额头。
却是天子也在点头:“然也,朕这良岳,搬天下入家宅,何以能比天机怕是此生无以大成了!”
天子言语之中有些失落
苏武立马再来:“倒也不然!”
“嗯苏卿高语!”天子还真有点討教的模样了。
苏武拱手再说:“天下尽在陛下之手,天下之景,便是陛下之景,造景之道,岂不已然大成乎”
“哈哈——”天子立马一手在负,一手授须:“此言,深得朕心,苏卿,知音也,高水流水不过今日,一遇苏卿,天地皆宽,此今日之大幸,幸甚至哉,当酌几杯。”
却看天子忽然把苏武的手一牵,往那亭台里的桌旁去坐,苏武倒也不反抗,只管让天子牵著走。
不远一旁,还有梁师成,自是要去吩咐酒菜之事,却是面色上也是惊不已,只问天下能人何其多也
当面苏子卿,这都是什么本事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本事哪里有教这般本事的地方
也想,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番话语,梁师成是听都听个一知半解,这真是学不来便也更知,这皇城之內,天子身侧,往后又要多加一个人了——
此人,名叫苏武!
倒也习惯了,天子身边,时不时就要加个人,有人来有人去,有人走有人留,倒也不知这位苏学士,能留多久。
只管把酒菜上去,且看高水流水,相谈甚欢。
天子皱眉在反思,也说:“今日苏卿大言无数,朕也在想,这造景之道,人当在外,
不当在其中,人若处处皆显,便是匠气十足,亦如写字,匠气不脱,终究貽笑大方————
苏武也点头,顺著来说:“陛下所言在理,但若真去深思,造景之道,匠手要去,但人可不去也,人本就是自然之灵,本也就是自然,本也就是一景,有人,才是天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