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钱回家,那更是巴不得一步就到。
將军那边,自还得忙,统计下来,也当要核对一二,倒也不是核对钱多钱少,而是看看有没有那种一人斩杀数人的突出之人,当要记个姓名,来人对个脸面,隨时隨地能叫出名字来。
只待第二天,大军开拔,回家。
走得极慢,便是车架太多,尸首也多。
人也推,马也拉,此番將军大撒钱,便是没混到人头的,也给两贯,那些辅兵,也多给一贯,便是推车都有劲了。
只管是钱在腰中掛如腰带,一大串去,叮呤咣啷,车轴坏了,修得也快了,修起来那是满脸带笑。
將军打马过来看,要体现一下爱兵如子,便问:“累不累啊”
眾人都答:“不累不累,这算什么累,將军,小人马上换好车轴。”
將军笑著点点头:“不错不错!”
“將军慢走,车轴片刻就好!”还有呼喊。
將军心满意足,打马而去,再问头前军汉:“成三狗,娶二妞的钱,攒够了没有”
“嘿嘿,回將军,快了快了,再打两回贼人,肯定就够。”成三狗答得是鏗鏘有力,挺胸抬头,荣耀在脸,心中蜜蜜甜。
“嗯,不错不错!”將军打马又去。
便是头前,队列在走,队列里,军汉们时不时转头来,那是翘首以盼。
只待將军近了,左右交头接耳,却也小声非常:“来了来了,將军来了。”
“嗯,看到了看到了,將军识得我呢,来了肯定叫我名。”便是这军汉期待不已。
就看將军马步慢慢就来,果然开口:“李磨头,此番可得贼首啊”
李磨头便是头一低:“此番没有,但在青州有呢。”
“嗯,不错,但这次不行啊,下次努力!”將军打马去也。
就看左右都笑,忍著笑,却也噗呲来笑。
李磨头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笑此番只亏得我不是先锋,你们谁人有贼头啊哼!”
却是身后不远,有人笑答:“嘿嘿,我有!”
“你那是狗屎运捡的,只管那贼躲在草丛里,教你那狗眼瞧见了,我上次在青州,我爬墙上去杀的,你狗屎运道,也敢与我来比”李磨头岂能服气
眾人又是大笑,只管那都头回身来呵斥:“队列里莫要多言!”
眾人立马禁声……
將军一路看去,不知说了多少话语,队列里热闹得紧,呵斥也是连连在起。
將军只管惹人说话笑闹,都头队头只管呵斥来去,却是没有一人心中不喜。
有那朱武隨了一路,不免也是一语:“將军治军,著实教人敬佩,便是队列之中,认得二三百人不止……更还知许多人家中之事。”
苏武认真来说:“皆我麾下儿郎子弟也,岂能不识日日在军中摸爬滚打,伙食也同在一座,岂能不问不谈”
朱武点著头:“只隨得將军短短时日,心中便知,將军来日,前程远大,不可限量。”
苏武摆摆手:“只愿他们隨我上阵,把命交在我手,不会有那后悔之日。”
朱武却来说:“便是卑职,来时心中还有忐忑,此时只觉得遇明主,已然无悔,何况军汉们”
“再好不过啊……”苏武也有几分唏嘘,再回头去看长长的队伍,真是一彪好军汉,便也觉得奔头十足。
数日之后,再回东平府,那一车一车的尸首,已然隱隱有了臭味,好在天气还不炎热,並未真正腐烂。
满城空巷,爭先恐后来看,还未入城就是比肩接踵。
苏武自然又让军汉们老早穿了甲冑,刷了马匹,洗了旌旗,往后必然都是惯例,次次都要这般。
一车一车的尸首,许多百姓也还真不怕,怕也是怕,忍不住就是要踮脚去看。
那怕的,自是看的一眼,远远躲去,却也忍不住又回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