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们轻一点！”妈妈按住小天鹅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著，“你看，哥哥在帮你解开绳子呢。”
小天鹅似乎听懂了。它慢慢安静下来，脑袋靠在妈妈的掌心，眼睛却始终盯著赵小宝——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依赖。
终於，最后一道尼龙绳被解开了。赵小宝把缠成一团的塑料布扔进竹筐，这才发现塑料布內侧沾著半张皱巴巴的纸条。他捡起来展开，纸条上用红笔歪歪扭扭画著个带叉的鱼形图案，旁边写著“今天收网，收穫多”。
“这是…非法捕猎的標记”爸爸皱著眉头，“可能有人用绝户网捞鱼，连小天鹅都不放过。”
“我们得报警！”妈妈掏出手机，“但得先给小天鹅处理伤口。”
赵小宝翻出书包里的“自然胶水”——松脂加热融化后混了黏土，已经凝固成深褐色的膏体。“森林里用这个粘伤口，不会感染。”他把胶水轻轻涂在小天鹅的伤口上，“会有一点疼，你忍著哦。”
小天鹅疼得缩了缩脖子，却没有动。赵小宝又用剪刀剪下一块乾净的芦苇叶，垫在它的翅膀下：“这样能吸收渗出的血，保持乾燥。”
处理完伤口，小天鹅试著站了起来。它的右翼无力地垂著，但已经能勉强保持平衡。赵小宝把它抱进竹筐上的盆里——盆里铺著他昨天在湿地捡的水苔，软软的，像森林里的苔蘚。
“它需要休息。”赵小宝摸了摸小天鹅的脑袋，“我们带它去安全的地方。”
这时，灰羽突然从芦苇丛里衝出来，嘴里叼著根芦苇秆。“看！”它把芦苇秆指向江对岸——那里有艘掛著蓝棚子的渔船，船尾正往水里倒著什么，在雾里泛著白的光。
“是塑料垃圾！”爸爸眯起眼，“他们在往江里倒塑料！”
赵小宝赶紧举起望远镜（是爸爸借的，镜片上还沾著他的指纹）。透过望远镜，他看见船尾有个穿防水服的男人，正把一大袋塑料瓶往水里扔。袋子落水的瞬间，几只小水鸭被嚇得扑棱著飞起来，其中一只的翅膀上还沾著塑料碎片。
“快拍下来！”妈妈举著手机，“这是证据！”
赵小宝接过手机，手指有点发抖。他对准渔船，按下快门——照片里，蓝棚子渔船的船舷上，隱约能看见“皖axxxxx”的牌照。
“小宝，你看！”爸爸指著远处，“那是我们刚才路过的护鸟岗亭！”
顺著他指的方向，赵小宝看见芦苇盪边缘有座红顶白墙的小房子，窗户里透出灯光。他想起湿地公园的李阿姨说过，护鸟岗亭有值班的巡护员，负责巡逻和救助受伤的水鸟。
“我们把小天鹅送到岗亭！”赵小宝抱著竹筐跑起来，“那里有专业的兽医！”
灰羽扑棱著翅膀跟在前面引路，鸽群在天空盘旋，发出“咕咕”的叫声——像是在给他们加油。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小天鹅雪白的羽毛上，像给它披了件金色的纱衣。
赵小宝摸了摸胸前的归林引，龟甲上的白天鹅標记闪著微光。他忽然明白，森林教会他的不仅是救一只鸽子、一只翠鸟，更是学会用眼睛去发现需要帮助的生命，用行动去守护它们的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