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但郁桐读懂了唇语：
“我是你扔掉的那个结局。”
她砸碎了镜子。
无数碎片映出无数个丈夫——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正在腐烂。
最大那块碎片里，丈夫的倒影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说了句毛骨悚然的话：
“你杀了我那么多次，该轮到我了。”
客厅里，离婚协议还摊在茶几上。
郁桐翻开丈夫的那份，发现签名处已经写好了名字——但不是她丈夫的。
“林小满”，工整的少女字跡，用蓝色墨水写的。
她发疯般翻遍所有抽屉，在保险箱里找到一沓照片：
- 丈夫和穿校服的女生在游乐园
- 丈夫餵她吃冰淇淋
- 丈夫亲吻她手腕上的红绳
最后一张照片背面写著日期：昨天。
照片里的女生终於抬起头——
是郁桐十八岁时的脸。
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妇產科的简讯提醒：
“林小满女士，您预约的產检时间为明天上午10点。”
郁桐从未预约过。
她打给医院，护士確认：“林小姐上周刚做过b超，胎儿很健康。”
“这不可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您是……郁女士系统显示您七年前確实有个女儿，但……”
护士的声音突然变成忙音。
听筒里传来少女的轻笑：“妈妈，你忘了吗是你把我写活的。”
书房传来响动。
郁桐衝进去时，看见丈夫站在她的书架前，正往《溺亡暑假》里夹东西。
“这是什么”她夺过书。
一张胎儿彩超照片飘出来。图像已经发黄，但能清晰看到蜷缩的小手。照片背面是丈夫的笔跡：
“我们的女儿。”
丈夫的眼神突然变得陌生：“你当年为什么坚持流產”
“因为那时候我们养不起！”
“不。”他指向书架上那排小说，“因为你需要痛苦来写作。”
郁桐的右手突然剧痛。绷带下渗出鲜血，在木地板上滴成两个字母：
lx
臥室的全身镜前，郁桐终於发现了最可怕的细节。
镜中映出的丈夫，左脸颊有一道疤——那是《沉默丈夫》里，男主角被妻子用瓶砸伤的標记。
而现实中的丈夫，脸上光洁如初。
“你不是他。”郁桐后退著摸到门把手。
镜中丈夫笑了：“当然不是。你的真丈夫三年前就离开了。”
他伸手按住镜面，掌心渗出墨水般的液体：
“我是你创造的完美替身，现在……”
玻璃突然龟裂，他的手指穿透镜面，抓住了郁桐的手腕：
“我要出来当真正的丈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