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心里飘忽的,现在身边很是清闲但又很冷清,她又开始惦记爹娘,不知道他们的秋收怎么样,天冷了家里漏不漏风,柴火够不够烧。三弟打工行不行,外面有没有人欺负他,三妹咋样了。。
付英在家的时候,还能护着他们,如今不在了,担心村里人看人下菜碟肯定会处处为难,付英想着想着就开始陷入了过去悲伤的回忆,不是拳打脚踢,大吵大闹就是哭爹喊娘。
想想后背发凉,刚刚的思念之情荡然无存。
她突然就不想念了,觉得还是远离的好,可是她自己抽身出来总会心里觉得隐隐对不住家人。
她心想“秋收了,猪卖了鸡卖了,这回就能体体面面的回家过个肥年。犒劳辛苦了一年的自己,也能和家人团聚。”
这时外屋的门“哐当”一声开了,付英转头从小窗户看去,本来以为是风刮开的,结果进来一个人,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屋外拍打着衣服,付英心头一惊,这是谁呀?。
付英起身开了里屋门伸头一看:“爹”付英欣喜若狂,真是想谁来谁!
付英急忙掀开厚重的门帘往外看去,一阵寒风趁机吹了进来,冻的她一个哆嗦。
没有别人,她关了门,拿着小扫帚给父亲打扫身上的灰尘和雪沫沫。
付英爹的脸已经冻的通红了,他胡子拉碴的,里面黑白相参,付英爹一定是冻僵了,他急赤白脸的蹲在土篓子边烤火抱怨:“今年怎么冷的这么早!”
付英赶紧到柜子边给父亲倒了杯热水还放了点红糖,这是上次给二妹买的,没吃完,一直留着。
父亲弯曲的手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缓神过来。他伸出自己红红的残臂在炉边烤着,付英伸手过来一摸已经冰凉如雪块。
“红成这样不会给冻坏吧,一会儿我给你缝个棉套子吧,这袖口呼呼的风,手臂也不通血脉肯定会冻的冰凉!”
付英爹烤的 差不多,就把付英的袜子往里面挪了挪又躺在炕头上,单手枕着。
付英上炕扯下棉被给爹盖上,递了个枕头也不敢打扰,不知道爹这次来是为何事!
付英看爹闭眼睡着,眉头紧皱,她套了件棉袄往四婶婶家走去,想去看看爹是怎么来的。有没有套马车。
路过三哥家看到三哥正往外面拿饺子,年糕,麻花,装车,付英好奇停下问了一嘴“三哥你这是装东西去哪里呀?”
三哥抬头露出白牙齿回答“去大哥家,给他送点年货,你嫂子包了这么多想去大哥家认个门。”
“哦!今天天气不太好!可冷了,改天去不行吗?”
“非闹着要去,管她呢,随她吧!”
“行,路上慢点。”
三哥现在也能流利的说话交流了。
付英双手缩进袖口里,缩着脖子往前走。
北风凌冽,夹着小雪花如同刀片打着漩割在脸上,生疼!
家家户户都上了厚门帘,窗户蒙着塑料布,风吹的哗哗作响。
去四婶婶家是下坡路,付英踩着薄冰一路打着滑。
进了院子看到停着马车,这马很是俊俏,白色五角星真是独特,马儿吃着干草时不时甩甩尾巴和耳朵。
付英看到车上什么也没有,除了粗绳子和拗子,这是专门捆草料用的。
付英进了屋看到四婶婶正在拆洗被子。
“婶子,你这是准备拆洗被子了?这才十一月,过年还有段时间呢。”
“我老了干活慢,就提前一点一点干着,等到了年根也就都弄好了。这活你四伯又不管都成我的了。”四婶婶咬断线头。
她把被子上的白线一抽又重新缠绕在羊骨头棒子上,看样子是打算被子洗好再用。
“你爹呢?不是去你家了?”四婶婶抬头问
付英坐到炕边“去了,一进屋二话不说倒头就睡,也不敢多问,一般这个时候就少说话省的挨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