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同一条船,大家只是不愿拼个两败俱伤,可不是当真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了。
唯有老头还时不时扫去两眼。
足足过去四个时辰,从上午忙到傍晚,谢端阳才长呼口气大功告成。
偌大条六七十丈长的乌贼,已然被其整整齐齐分割清楚。
筋络、骨壳、表皮、肉,被其分门别类,按着品质灵性高低,在冰面上堆砌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上去,就觉说不出的清爽利落。
“道友好手艺,此事若是换成我老焦来做,怕是一个月都拾掇不出这模样!”
见到此景,一名黑脸大汉忍不住开口称赞道。
他是习练的土行功法,刚猛霸道,本命法宝亦是口以力服人的重锤。
两相配合,便是座小山也要被生生打穿。
乌贼尸身上,除去致命一击是被老人飞剑所留,就数他出力最多,但还真做不了这种精细活计。
其他五人亦是纷纷点头,觉得己方大占便宜。
整头乌贼被谢端阳处理后,居然没什么损耗。
他们忖度了下,若是换成自己,多浪费两三成已经十分难得。
活计做得如此好,以至于几人竟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只给堆肉未免有些太过小气。
手指摸过腕足截面,平齐如镜,齐姓老者抱拳拱了拱手。
“原来道友除去精于炼器外,居然还是我辈中人,倒是齐某低估了。”
谢端阳当着面处理宰割的乌贼,他自是看得出来其在剑法刀术上有不俗造诣。
听他如此说,余下六人连带着时听涛,眼神视线又自不同。
他们心中可是清楚,老人自负剑修,杀力巨大,即便是寻常后期修士,也不怎么被其放在眼中。
比起以前的孟立明,还要倨傲几分。
他能有如此评价,即便掺了些炼器大师的身份在内,也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连口本命飞剑都无,哪里称得上什么剑修。
何况张某主业炼器,少有与人斗法厮杀的机会。
只是早年给人练过几口飞剑,对器性有些许了解罢了,倒是让齐兄见笑了……”
张口吐出烈火旗,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又自吞入腹中,谢端阳略显失落道。
齐姓老人笑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接过只拳头大小的墨色内丹,小心收藏起来。
至于元神阴魂,则是早早被另一方施法摄走。
其他人纷纷施法,取有自家应得的那份。
当然,他们回去后,在自家小团体内还是要有一番补偿折价的。
不过,几人心有灵犀,筋骨皮等,各自象征性地留了数根。
至于有多少是因为他宰割手艺好,又有多少是源于炼器师,炼法使的身份,以及齐姓老者的认可,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无论如何,对谢端阳而言都是份意外收获。
何况,他已然提前收取了部分报酬。
摸过只储物袋,谢端阳微带笑意。
他当然不会蠢到当着如此多结丹修士的面做什么贪污的手脚,只是宰割乌贼时放出来不少妖血。
这些本是流泻排放出去,但被他简单运炼了番后,收摄起来。
算下来,足有满满三大水缸。
对这些不修魔道的修士无用,但已经足以让血河旗喝个饱。
眼见天色已经偏晚,九人干脆在此停下。
大家都是结丹修士,身上自也不会缺少些灵果灵酒,七人中又有位对灵厨之道有几分研究,干脆就在这海水之上摆开场宴席。
各自开怀痛饮,聊些修行上的体悟以及海外趣事,倒也各有所得。
到了此时,两伙人之间的芥蒂,才算是基本消去,甚至商议着要不要合作把,等交易会结束后共同出海猎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