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村长的家位于村落相对中心的位置,是一栋明显比周围房屋更宽敞、也更显古意的宅院。青砖灰瓦,飞檐翘角,虽然看得出近年经过了一番精心翻新,加固了墙体,更换了部分朽木,但整体依旧保留着传统中式建筑的沉稳格局和岁月韵味。院墙很高,朱红色的大门上钉着整齐的铜钉,门口两侧还摆着一对不大的石鼓,显得颇为气派。
推开略显沉重的木门,是一个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小院,角落里种着些花草和一棵老石榴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正对着院门的便是待客的中堂。
人未进,声先至。钟老爷子刚迈进院门,就亮开嗓门喊道:“儿媳妇!来客了!多炒两个硬菜,把那几瓶藏着的散白拿出来,今儿个好好喝两杯!”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瞬间驱散了宅院原有的静谧。
中堂里,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件宽松汗衫和大裤衩、趿拉着拖鞋的中年男人,正歪在太师椅里,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看墙上挂着的那个老式液晶电视里播放的地方戏曲。他一边看,还一边跟着哼唧,一条腿习惯性地抖动着,显得十分惬意闲散。听到老爷子的喊声,他才懒洋洋地转过头来。
“爸,回来啦?啥客人啊这么隆重?”他说话带着和老爷子、七爷一脉相承的河南口音,但似乎因为常在外面的缘故,稍微淡了那么一丝丝。
钟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瞧你像啥样子!快起来!是浩然的朋友,从城里特意赶来的!”他转头对苏念几人介绍道,“这是浩然他爹,钟国涛。没个正形,让你们见笑了。”
钟国涛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掐灭了烟,好奇地打量起苏念几人。他的面相和钟浩然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更显成熟沧桑,眉宇间带着点生意人的精明,但那双眼睛深处,却也有着修行者特有的沉凝。苏念悄然运转破妄金瞳略一探查,心中微凛——这位看似不着调的中年大叔,气息渊深,竟是一位第六境中期的高手!
“浩然的朋友?哎呀,欢迎欢迎!快请进快请进!”钟国涛立刻换上了热情的笑容,虽然依旧穿着大裤衩,但态度明显端正了不少,“这小子在外面交的朋友还挺像样,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的目光同样在苏念、林晚和山魈身上扫过,最后也落在了布欧身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掩饰过去。
这时,一个系着围裙、头发挽起、面容温婉慈和的中年妇人从侧面的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笑着招呼道:“来客人啦?好好好,饭菜马上就好,老头子你先招呼大家坐,喝茶喝茶!”这自然是钟浩然的母亲,她身上带着常年操持家务的利落,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气息内敛,苏念竟一时看不出深浅,但感觉至少不在钟国涛之下。
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饭菜香气,是那种极具烟火气的家常菜香味,混合着柴火灶特有的气息,让人食指大动。
“刘雯那丫头在客房呢,情绪不太好,你们先去看看吧。”钟老爷子对苏念和林晚说道,指了指中堂侧面的一条走廊。
苏念和林晚点头,顺着指引来到一间客房外。门虚掩着,林晚轻轻敲了敲,然后推开门。
只见刘雯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发呆。她看起来清减了不少,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平日里那个活泼开朗、带着点小刁蛮的女孩,此刻显得异常脆弱和无助。
听到开门声,她茫然地转过头,当看到门口出现的竟是苏念和林晚时,她先是愣了几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眼圈瞬间又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晚晚!苏念!”她哽咽着喊了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是扑了过来,一把紧紧抱住了林晚,将脸埋在她肩膀上,压抑的哭声终于释放出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你们……你们怎么才来啊……呜呜……我好怕……浩然他……他下去好久了好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呜呜呜……”
林晚被她抱得猝不及防,但也立刻反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雯雯别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