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的病情到底怎么样！抢救还要多长时间！”
“那么多血进去，够不够？不够抽我的！”
“我也是B型血！”
“我是O型，这个能用吧？医生你看——”
急诊走廊乱成一团。
灯光冷白，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和消毒水味，混着铁锈的雾。
抢救室的门“哐”地被推开，一个主任医师走了出来。
还没开口，丁成乐和几名“神剑”队员就冲上前去。
神剑的信息部反应极快，迅速上报。
丁成乐是凌晨收到消息的。
大队长不在，正委也不在，他一个中队长，带着人过来了。
铁行之前透露点儿消息，林天是他派出去的。
他们要对派出去的人负责。
就算没有这层原因。
林天还是他们的队员啊，一天走进基地，一辈子都是他们的人。
从个人感情方面来讲，当初在的时候，还帮他选拔过队员。
“医生！到底怎么样！”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嗓音沙哑：“现在情况非常危急，失血过多。
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是病危通知书，刚才太急没走手续，这几份请补上。”
丁成乐怔怔地接过那一沓打印纸，纸张还带着机器的余温，冰冷又刺手。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文件，心口“咚”地一跳。
“这么多？”
他愣神的功夫，纸被人接了过去。
许景辰拿过笔，动作稳得近乎机械。那支签字笔在他指尖转了半圈，最后被他握得死紧。
视线落在那行黑体字上——病危通知书。
每一条条款都像刀，一条条剜着他的心。
失血性休克、多脏器功能衰竭、可能致死。
病危通知书，早知道有那么一天。
没想到这一天，那么快，以这样的形式到来。
调去边防，许景辰知道这个消息，恨不得挂鞭炮去。
龙国所有地方，都比神剑那里安全。
他怎么也没想到，铁大队能干出这种事来。
许景辰的视线掠过条款，一条一条对完，最后停在签名栏。
手指微微发颤，他仍咬着牙，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向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舅舅，这次是真的怕了。
救不过来怎么办？
“那个……我听说，您是‘孤狼’的作训处处长，是吧？”
丁成乐试探着出声。
同样的军衔，按道理来说，丁成乐是没有必要对这个级别的干部卑躬屈膝的。
配置差不多，神剑的中队长放在别处要比正常的高。
可这是人家舅舅。
据说是当年拒绝铁大队的第一人。
丁成乐的心态，与人交好，不能交坏。
更何况，他感觉自己再不出声，这位“中校”，明天就能给里面这位办“退伍”。
果然，许景辰冷冷的说：“丁队有什么话直接说，有关工作的发函，在单位外不聊公事。”
语气平静，看都没看他一眼。
丁成乐晃了下神儿，脑子里转了下他说这话的意思。
单位外不聊公事，他们又没有私人感情，那...怎么缓和关系？
看着他绷紧的下颚线，丁成乐坐在他身边，几个人全都坐了下来。
许景辰没再说话。
他就那样坐着，双手交叠在膝头，目光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那盏红灯。
从接到铁行电话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他几乎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脑海里却一遍遍闪回：
小时候，他问林天长大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