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祸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松开了林乐知的手,不再阻拦。
因为方才太过用力,林乐知的被抓过的位置泛起微红,萧以祸见了眼中微微升起一丝愧色,视线旁移。
林乐知从碗中挖出近小半的馄饨,在要来的那碗面汤里过了下水,接着放到那碗不见辣油的碗中,才推向萧以祸道:“这样就不辣了,吃吧。”
说完。
林乐知便将剩下的尽数挖到了自己的碗中,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看林乐知大快朵颐的开心模样,萧以祸看了一眼被挖空的那碗面汤,汤中零星飘着些许辣油,唇齿、喉咙间还泛着酥麻之感。
“……你从前就很能吃辣吗?”
萧以祸这话问的很危险,这就好像在说,他早就见过姜怜安,只是到今日才知道他能吃辣。
亦或又是故意试探。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随口一问,表示惊讶。说的从前,也可能并不是指的遥远之前,而是失忆后的这段时日。
“嗯……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来是吧,这辣酱真的太香了。”
林乐知也不知道,虽然这副身体酒量不行,几杯下肚就四肢不认,但好像并不排斥辣味,吃进肚子里,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
听及。
萧以祸看看林乐知通红的面汤,再转而看向自己仅泛着微红的面汤,眼中又浮现起了一抹倔色。
大有较上劲的意味,把所有馄饨都倒回那碗过水用的面汤中。
林乐知余光偷偷瞄到萧以祸的这番小动作,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嘴角不自觉的轻扬了起来。
等同于过了两遍水的馄饨,入口不再那般辛辣呛口,更多的是面汤自带的浓郁鲜香,缓解了喉咙间的酥麻与不适。
碗中微星的辣油,让面汤更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滋味。
萧以祸吃的很是专注和满足,微动的眼眸中流转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别样光芒,眼角荡起一抹饱含眷念的温柔之色。
临快吃完时,游舫准备行过一个弯角,刚驶入弯角的瞬间,忽然疾风骤降。吹得游舫上的灯笼,以及摊位上的东西来回晃动。
由于船身上下颠簸的狠,碗难以立在原处,碗中的汤几欲晃动出来。
林乐知赶紧用手扶住面前的汤碗,才避免了汤碗四处晃动,萧以祸也及时按住了面前的汤碗。
煮馄饨的摊贩仿佛经历了很多次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熟能生巧的用竹编锅盖盖在了锅上,并立即将炉火弄小了些,防止里面的汤水溢出。
整个过程可谓行云流水。
其他的摊贩虽然各自卖的东西不同,但也都有其防护举措。
紧接着。
从游舫四周的亭子上滚落下来了竹帘,遮挡在了亭子的四周。
这竹帘要比平常所见的紧密许多,瞧不出一点缝隙,将强劲的风阻绝在外,隔着帘子,也能听到船体四周呼啸而过的风。
见周围的旅人都一脸震惊之色,馄饨摊的老板当即安抚道:“大家别担心,夜里行船过江湾时,风总是大的紧,行过这个弯就好了。”
摊贩看向竹帘接着道:“这游舫老板,知道每当过江弯时风大的紧,特地命人打了这套竹帘,别看他薄,但却密实、当风的很。直垂一楼甲板处,由行船的船夫系紧。平常啊,就收在这亭子四周的隐蔽之处,不仔细看,还真瞧不着。等过了这江湾,风小些的时候,就会收起来了。等大家夜里入睡时,再放下来。”
摊贩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整理着自己的摊位,确保锅中的馄饨煮的完好后,趁这个功夫到一旁包起了馄饨,然后一边讲自己的经历。
“我刚来这游舫的时候,虽然被船工提前告知。但真当起风的时候还是被惊叹到了,防备也做得不足,锅里的汤溢出来把我火都给浇灭了,别提多狼狈了。”
摊贩将自己初次登上游舫摆摊的经历讲得趣味横生,使得第一次登游舫的旅人欢乐不已,心态也都放平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