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然道:“但要不是他喜欢多管闲事,我如今也不会站在这了。”
齐溪心里想。
这也是个奇怪的人。
不奇怪的话,跟他一个痴傻之人说什么话呢?
关子恒去拿书的那日,他迷晕了关子恒,继而又迷晕了一位印字的工匠,扮做那名工匠混入制书的地方,找出对应的字块,将当年的真相和多年来想的杀人计划印到纸上,替换掉书中的最后一个案子。
之后便只需要找时机,杀人手法对不对得上无所谓,他只想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
因为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那伙畜生死了无所谓,但怀风村的乡亲不能不清不楚的死去,被人以风马牛不相及的猜测,在茶余饭后间谈论。
可……
人算不如天算。
让他万万想不到是。
一连两个多月不见,养了他十一年,养到他长大的吴三山,就那样尸身分离、血肉模糊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一刻。
他忘了自己在关子恒的身体里,忘记了自己的苦心经营的谋划,只觉内里翻江倒海,五脏移位,浑身疼痛到再无站立的力气,摔倒在了地上。
所幸,他戴着一张假面,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真实情绪,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一连两月未见却日日挂怀的爷爷,希望能安度晚年、寿满天年的爷爷。再见时,竟变成了这副血淋淋再无生气的模样,再不会对着自己喃喃自语,再不会说些自欺欺人的荒唐话。
他终究,看不懂爷爷。
所以,他才说。
他的爷爷,是个很奇怪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