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简单,牵扯到政策红线,搞不好是要担责任的。”
“就算真有这个权力,咱们能去哪儿收?附近这几个村屯,家家户户都穷得叮当响。就算收上来了,质量咋保证?鸡蛋是不是发霉的?猪肉有没有病害?要是出了问题,谁来负责?退货没人认,顾客闹事,上级追责,这黑锅谁背得起?”
林嘉明白,这提议太突然,太不合常理。
可再难的事,也得有人带头迈出第一步。
“主任,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每一条困难,我回来之后都反复想过,不是拍拍脑袋就提的。”
她稍稍停顿,见文国强没有打断,便继续说道。
“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省里调拨的货量比往年少了三成,铁路运输受阻,补货周期拉长。上面没说,但咱们心里都有数,再这么拖下去,不出一个月,货架就得全空。”
“但我前些天听省城回来的亲戚说,有些地方的供销社,已经在悄悄动脑筋了。他们为了不让老百姓断顿,冒着点风险,在政策的边沿上摸索。比如从村子里收些鸡蛋、野蘑菇、晒干的竹笋、山核桃这些非计划内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占指标,不走大宗流程,咱们可以按需采购,小批量代卖。定价灵活些,乡亲们愿意卖,城里人也乐意买。既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又让农民手里的富余农副产品有了出路,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她说着,又偷偷看了眼文国强。
对方坐在那里,眉头微蹙,却没有立刻甩脸子发作。
她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咱们东州地大,荒山多,村子散落在各个山沟沟、梁峁峁里头。可正因为偏远,反倒藏了不少好东西,野山菌、黄花菜、沙棘果、土蜂蜜,还有自家养的土鸡、风干的腊肉。”
“这些东西常年没人管,也不往外卖,就靠老乡们自己留着吃或逢年过节送人情。其实只要稍稍整合一下,统一标准,搞点初加工,完全可以变成商品往外走。咱们能不能打个报告,试试向上头申请开个口子?哪怕先试点一个村,看看效果也好。”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
“对了,我前两天去赶集,特意在几个村口转了转,看见不少老乡在路边摆摊。我尝了尝,味道真不错,不是那种机器压出来、香精调出来的货色,是实打实的手艺,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配方和火候。这些东西,城里人肯定愿意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