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糖,塞给旁边一个哭花了脸、比她还小的邻家弟妹。
那小女孩,分明就是童年时的王姨。
光幕一闪而逝,门槛上的光芒彻底化为温暖的金色,缓缓向两侧退开,为楚牧之敞开了家门。
与此同时,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门框侧面,一道新的纹路被凭空刻下,其形状,恰如一张被精心折叠过的糖纸。
善行被铭记,权限已授予。
楚牧之心中明悟,这光脉不仅是在守护,更是在用这种方式,记录并积累着属于这条老街的、最纯粹的温暖和善意。
这神奇的一幕,终究还是引来了不速之客。
当晚,一名嗅觉灵敏的本地记者闻风而来,扛着摄像机,激动地想拍摄这所谓的“神迹门槛”,为自己的频道博取一波流量。
他刚把镜头对准门槛,那门槛便骤然亮起警示的红光,光网猛地弹出,虽未伤人,却带着一股巧劲,将他向后推了三大步,踉跄着差点摔倒。
记者恼羞成怒,觉得失了面子,竟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抬脚便要踹门。
“什么破玩意儿,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门槛上的红光瞬间炽盛如血!
一道强光猛地射出,打在对面的墙壁上,竟清晰地投射出一张放大的新闻截图——标题赫然是《为博同情伪造病历,孤寡老人骗捐款事件真相曝光》,而这篇报道的署名记者,正是他本人!
三年前,他为了追求轰动效应,断章取义,将一位仅是夸大了些许病情的孤寡老人的求助,恶意曝光为“骗捐”,致使老人遭受网暴,抑郁而终。
楚牧之冰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巷子里:“它刚才不直接拦你,是给你留最后一点脸面。”
记者看着那张仿佛在审判自己的截图,脸色煞白,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丢下摄像机,像是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条让他无地自容的小巷。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门槛上的光芒才缓缓恢复了平静的微光。
夜深人静,月华如水。
楚牧之没有进屋,而是静静地坐在了那道不凡的门槛上,将那盏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式煤油灯,端正地置于身前。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意,门槛上的金色光纹再次流动起来,它们缓缓地、庄重地顺着他的身体向上攀爬,最终汇聚于那盏煤油灯上。
光纹如灵蛇般缠绕着古旧的灯体,最终在冰冷的金属灯座上,深深烙下了一个完整的、笔力遒劲的“守”字。
一阵微风拂过,小黑那仿佛来自亘古的声音,在楚牧之的意识中轻轻响起:“从今往后,凡入你门者,光,会替你先看。”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牧之猛地抬头。
他看见,巷口、街角,所有那些被他点亮的、作为预备役的灯,在这一刻竟齐齐调转了方向,一道道光束破开夜色,精准无误地交汇于老屋的门楣之上,宛如群星拱月,拱卫着它们的王座。
他低下头,凝视着身下的门槛。
那镌刻着无数善行与记忆的光纹,在完成了对煤油灯的“敕封”之后,并未停歇。
它们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向着更深处延伸,没入坚实的地底,如同一条条苏醒的金色巨龙,沿着不为人知的脉络,不知将要通向何方。
整个老街的地面之下,仿佛有一股沉睡了千百年的磅礴力量,正在被彻底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