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张开嘴,用最轻柔的力道,衔住了那页见证了一切的日志残片。
转身,纵身一跃,小黑矫健地跳上院墙的墙头,将那张纸片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一道砖石的缝隙里,最后,还用爪子从旁边拨来一片刚被雨水打落的梧桐叶,将它完美地覆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它才回头看了楚牧之一眼,仿佛在说:过去了,都过去了。
深夜,楚牧之搬了张椅子坐在院中。
他没有再画灯,也没有再记录。
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听着。
听院门那盏老灯平稳而有力的“呼吸”,听晚风拂过墙头带起的低语,听小黑蜷在窗台上发出的那声满足的呼噜。
忽然,院门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没有风,更没有人来。
可那盏老旧的路灯,却毫无征兆地,缓缓亮起了柔和的光。
光芒不偏不倚地投射在地面上,照出了一道崭新的痕迹。
那竟是石桌上那半截红绳的影子,不知被何物以一个精巧的角度折射,在地上弯成了一个清晰的、饱满的心形。
“它现在,自己会挑家了。”
苏晚晴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清冷中带着一丝释然。
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里没有携带任何检测设备,只是静静地望着院中这奇迹般的一幕。
楚牧之没有回头,只是对着那片心形的光影,轻轻点了点头。
风再次吹过,墙缝中那株无人知晓的野草,似乎又长高了一寸。
一片凝结在叶尖的露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滚落下来,无声地砸进湿润的泥土里。
像一颗刚刚苏醒的心跳,被郑重地,埋进了这片有情的大地。
这片光芒守护的家,此刻宁静得如同永恒。
然而,这光既有了意识,便有了自己的意志,它所选择的家,或许并不仅仅是这一方小小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