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我调了昨天的监控,那里的灯……根本就没坏。是住在楼里的小陈,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自己觉得线路有点老化,就提前把整段线都换了。”
楚牧之心中一震。
如果说阿芳的行为是“危机应对”,那么小陈的行为,则是“危机预防”。
他们已经不再等待故障的发生,而是在故障发生之前,就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这已经超出了“自救”的范畴,这是一种……进化。
午后,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酝酿已久的暴雨倾盆而至。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
楚牧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狂风大作,他想,这下总该有灯会出问题了吧?
线路进水,灯罩松动,总会有人冲进雨里抢修,弄得手忙脚乱。
然而,没有。
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窗,整条街巷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只有那些路灯,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光芒没有丝毫的闪烁,反而像被雨水洗涤过一样,愈发明亮。
楚-牧之再也按捺不住,他抓起一把伞冲进雨幕。
他沿着巷子一路走去,从一号楼到九号楼,所有的路灯都亮着。
他走到巷口,蹲下身,仔细查看一盏灯的底座。
他惊愕地发现,所有灯的灯罩都被重新紧固过,接口处还涂抹了一层透明的防水胶,就连电线与灯杆的连接处,都用塑料管做了额外的防水处理。
“牧之哥哥!”
身后传来清脆的呼喊。
是住在巷口的小禾,她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笑嘻嘻地朝他挥手。
“我们现在轮值表上,新加了一项‘雨前巡检’!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所以大家上午就把所有灯都检查加固了一遍!”她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由衷的骄傲,“现在啊,是我们等着灯坏,不是人等着灯修啦!”
楚牧之怔在原地。
他回头,看见小黑不知何时蹲在了对面的屋檐下,雨水顺着它油亮的黑毛滴落,但它却一动不动,金色的瞳孔穿透雨幕,死死地盯着远处一盏没有亮的灯——那是废弃仓库的灯,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但小黑的眼神,却充满了警惕,仿佛那片黑暗中,潜藏着什么真正的威胁。
傍晚,雨停了。楚牧之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进行最后一次测试。
他从一个废弃的工具包里,找出一张字迹模糊的纸条,用笔在上面写下:“急需一号电池,三号楼路灯即将熄灭。”他将纸条塞进工具包,然后把包放在了三号楼路灯下的石凳上,一个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隐入黑暗,像一个窥视着自己作品的造物主,想看看他的“子民”们,是否会响应这个明确的“求助”信号。
一夜无话。
没有人来拿走工具包,没有人对那张纸条做出反应。
石凳上,一切如故。
楚牧之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他们的互助,仅限于“眼见为实”?
对于这种信息传递式的求助,他们选择了无视?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楚牧之几乎一夜未眠,他疲惫地走向三号楼。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愣住了。
三号楼的路灯,依旧明亮地照着,没有丝毫要熄灭的迹象。
那个工具包还放在石凳上,但位置似乎被挪动过。
他走上前,拿起纸条,发现纸条被工整地折好,垫在了工具包的底部。
他翻开纸条,背面多了一行清秀有力的字:
“电池已用,欠条作废。”
楚牧之低头,看见路灯的电池盖有被开启过的痕迹。
有人在深夜里,看到了这张纸条,但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