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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他几乎是吼着拨通了苏晚晴的电话。
半小时后,苏晚晴的临时工作室内,高精度纤维检测仪的探针正小心翼翼地划过围裙上的金色绣线。
屏幕上,数据流疯狂跳动。
“不对劲,”苏晚晴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些不是普通的棉线,里面混入了亿万分之一毫米的超微导电纤维,它们的排列方式……不是随机的,这根本就是一个终端的数据流结构!”
她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出了整个老城区的实时电力波动图。
密密麻麻的曲线中,几个微不可察的峰值被她用红圈标出。
“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指着屏幕,“每一次‘物品回归’事件发生时,周边区域的电网都会出现一次极其短暂的微弱电流峰值。源头极其分散,根本无法追踪。”
苏晚晴缓缓转过身,看着满脸震惊的楚牧之,一字一句地说道:“楚牧之,不是那个高维度的‘系统’在主动做什么。是有人,或者说,是有一群人,在用最朴素的生活当代码,在用最日常的行为当指令——陈师傅修一下椅子,是‘强化’;孩子们送一次药,是‘补给’;缝一针,走一步,就是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程序在执行。”
楚牧之抚摸着围裙上那粗糙却温暖的针脚,苏晚晴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中的所有迷雾。
他的“召唤权”,那个曾经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权限,并没有消失。
它被分解了,像阳光一样,化作无数微小的碎片,散落在了这条老街的每一个角落,融入了每一次邻里间的援手,每一次凡人间的善意里。
傍晚,他和小黑一起,将陈师傅已经修好的游戏椅搬回了家。
椅子焕然一新,不仅外观完好,坐上去甚至比新的还要稳固。
陈师傅满意地在椅子上坐下,习惯性地前后晃了晃。
“吱呀——吱呀——”两声轻响,老人闭上眼,像是沉浸在某种回忆里,半晌,他忽然睁开眼,看着楚牧之,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奶奶说得对,这屋子,是有魂的。”
楚牧之浑身一僵。
这句话,是奶奶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从未对任何外人提起过!
“不,不是你说的。”陈师傅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摇了摇头,指了指身下的椅子,“是它刚刚‘吱呀’那两声,我听懂了。”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趴着的小黑猛地竖起耳朵,死死盯着椅子坐垫和扶手连接的一个接缝处。
楚牧之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在那新缝合的皮革下,隐约露出了一小块墨绿色的边角。
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撬开,赫然发现,那里面被巧妙地缝进了一小块不规则的电路板——来自某个早已报废的游戏手柄。
深夜,万籁俱寂。
楚牧之从箱底取出了奶奶那件压箱底的旧毛衣,准备趁着夜里风大晾晒一下。
月光下,他发现毛衣磨损最严重的袖口处,不知何时竟被用同色的毛线密密地缝合了起来,那针脚细密得如同机器织就,完美如新。
而在毛衣旁边,静静地放着半截被用得很短的红色蜡笔,颜色和那天送药的孩子们衣领上的污渍一模一样。
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将手伸进毛衣的内衬里摸索。
指尖触及到一个坚硬的纸片。
他抽出来,展开,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条,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任务:修一件旧物。奖励:回忆不坏。】
楚牧之久久无言,只是将那件毛衣连同纸条,轻轻地、郑重地放回了那个被他命名为“信念盒”的木箱里。
小黑安静地趴在他脚边,尾巴在地上缓慢而有节奏地摆动着,像是在记录某种不为人知的频率。
窗外,夜色正浓。
突然,整条老街,从东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