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热与凝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后的银色十字剑柄,身体微微前倾,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的猎手。
“呵……”
一声轻蔑的嗤笑,打破了凝固的死寂。
陆霄缓缓收回了虚递的紫金剑胎。
剑胎古朴依旧,甚至未曾沾染一丝尘埃。
他墨黑的眼眸,甚至未曾在那狼狈不堪、满眼恐惧的卡鲁克身上停留一瞬,便重新……缓缓闭合。
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
只是……拂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依旧负手立于巨大剑刃的残骸尖端,素白长袍在血色气流中微微拂动,气息重新归于古井无波,如同与这片死寂威严的虚空彻底融为一体。
只留下身后。
一片……因极致震撼而陷入死寂的虚空。
以及……无数道交织着惊骇、忌惮、贪婪与……深深恐惧的目光!
那柄未曾出鞘的紫金剑胎,此刻在所有人眼中,已不再是古朴的兵器,而是一柄……悬于头顶、随时可能斩落、宣判生死的……无上神罚!
死寂的虚空,血色雾气无声流淌,带着万古岁月沉淀下来的铁锈与衰亡气息,沉重地压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卡鲁克如同破布口袋般瘫倒在陨铁凹坑中,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损的风箱,每一次抽吸都伴随着粘稠鲜血从胸前恐怖豁口中涌出,又被伤口残留的紫金剑意灼烧得滋滋作响。
他那双曾经凶暴嗜血的猩红瞳孔,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空洞与深入骨髓的恐惧,死死地、带着茫然与不解,凝固在巨大剑刃残骸上那道素白的身影之上。
他甚至没能……逼得他……真正睁一下眼睛!
不仅仅是卡鲁克。
当那片纯粹由毁灭性紫金剑意构筑的领域无声敛去,那柄古朴的紫金剑胎重新被陆霄随意地握在手中,仿佛刚才那粉碎圣骨战锤、几乎将卡鲁克斩成两段的恐怖景象只是幻觉时——
冰晶飞梭上,为首的那位冰蓝色长发女子,绝美而冰冷的容颜上,终于失去了那永恒的、如同万载玄冰冻结般的淡漠!
她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纤指,死死扣住掌中冰晶长弓的弓臂,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着。
身周无声弥漫、冻结万物的森然寒域,在此刻竟失控般地向外扩散了一圈,无数细密的冰蓝色裂纹在虚空凝结的霜棱表面骤然迸裂、蔓延!
如同她内心被那恐怖一剑所斩出的深深裂痕!
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悸掠过她冰封的眼眸深处,但随即,这惊悸便被一种更深的、源自血脉和地位不容亵渎的冰寒怒意所覆盖!
火焰战车之旁,那位头戴荆棘王冠、身披火焰符袍的威严帝王,笼罩周身的熔岩光芒剧烈地明灭了几下,仿佛内部的火焰之源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握着那柄顶端镶嵌赤红巨宝石的火焰权杖的右手,手背皮肤上虬结起如同岩浆凝固般的狰狞脉络,恐怖的力量在权杖内部酝酿、咆哮!
那双如同小太阳般燃烧的赤金瞳孔,死死锁在陆霄手中的紫金剑胎之上,灼热的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以及……一种被彻底冒犯、亟需用敌人鲜血和毁灭来洗刷的狂怒!
他身后那些身披赤金火纹重铠的侍卫统领与强大的火焰法师们,更是下意识地齐齐后退了半步,身上缭绕翻腾的火焰符文如同受到巨力拍击般剧烈摇曳,险些熄灭!
一种直面天威的渺小感,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