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简短无比的两个字。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甚至没有丝毫催动那阵图密钥或者准备任何传送术法的迹象。
他足下那团似乎已经沉寂下去的筋斗云,骤然银芒暴涨!
柔和的白光再次将他包裹!
磅礴的空间波动如同蓄势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这一次,那股力量的强度远超刚才!
“陆……”罗崇山下意识伸出手,话未出口。
陆沉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笔直冲天、纯粹由速度凝聚而成的银白色光流!
“轰——!”
一声沉闷的、仿佛从空间壁垒内部传来的轰鸣!
那流光无视了书房坚固的屋顶!无视了黑堡本身无数强悍的防御禁制!
竟悍然撞碎了书房上方笼罩的灵光屏障,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同琉璃融化后重新凝固般的巨大孔洞!
光芒瞬间贯穿镇抚司黑堡上空!
只留下原地被恐怖气流卷得四散飞舞的文书和两人目瞪口呆仰视窟窿的神情。
“他是……”张川仰着头,声音因震惊而干涩嘶哑,“之前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啊。”
罗崇山缓缓低下头。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凝固,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复杂。
他看着陆沉消失的方向。
看着那空荡荡的椅子。
最后。
他的目光落到桌案上。
那张他递出去,却被对方无视了的传送密钥,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墨玉书案表面,幽幽地散发着微光。
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罗崇山沉默了很久。
整个书房只剩下远处文书落地飘散的簌簌声,和他自身压抑却沉重的心跳。
他的目光穿过屋顶那个巨大的窟窿,望向外面已经泛白的天际。
那片苍穹之下。
一道包裹在崭新玄黑飞鱼服中的白色闪电。
正以超越凡俗想象的速度。
撕裂长空。
直奔万里烽烟。
夜幕如同粘稠的墨汁,沉沉覆盖着赤霞山脉。
往日氤氲的霞光,早已被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所取代,刺鼻得令人作呕。
赤霞宗的山门之外,早已不是人间景象。
泥土被染成暗沉的褐红,粘稠得能没过脚踝。
残肢断臂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散落得到处都是,断裂的骨茬在黯淡的月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光。
破碎的脏腑搅和在泥泞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气和腥臊。
刀剑劈砍骨肉的闷响、临死前绝望的嘶嚎、灵力碰撞的爆炸、还有魔门弟子那如同夜枭般刺耳的尖啸,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永不停歇的死亡交响,在血腥的夜空中疯狂回荡。
赤霞宗弟子们身着残破的宗门服饰,背靠着摇摇欲坠的护山大阵光幕,组成一道道血肉铸就的防线。
每一次挥剑,每一次格挡,都伴随着同伴的倒下和飞溅的鲜血。
他们的眼神里,愤怒早已被无尽的疲惫和麻木取代,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地面是绞肉机般的修罗场。
而更高的天穹之上,则是决定这场生死存亡的关键战场。
那里的战斗无声,却比地面惨烈百倍。
赤霞宗宗主姜云鹤,须发怒张,身上那件绣着赤霞流云纹的宗主袍已碎裂大半,露出内里一件光芒黯淡的宝甲。
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剧烈的痛楚。
手中那柄燃烧着熊熊赤炎的长剑“流火”,光芒比初战时黯淡了数倍,每一次与对手的碰撞,都震得他双臂发麻,气血翻涌。
在他左右两侧,是同样浴血奋战的大长老秦烈和二长老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