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金钱的侵蚀下,从根部开始腐烂了。
南庆的祸根,尚不知何时才会爆发,即便爆发,或许也只是一时之乱。
可他们大奇的祸根,早已深植于内,如附骨之疽,影响深远,动摇国本。
一滴冷汗,从沈重的额角滑落,摔在冰凉的地砖上,碎成几瓣。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陛下!臣……臣有罪!”
“臣今日才幡然醒悟,臣……臣为大奇带来了泼天大祸!”
小皇帝听着他的忏悔,幽幽叹了口气。
“你今日,才意识到吗?”
“臣愧为锦衣卫指挥使!臣口口声声一心为国,却亲手将大奇推向深渊!臣……万死难辞其咎!”
沈重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小皇帝站起身,走上前,亲手将他扶起。
“算了,事已至此,你我君臣今日能看清这个问题,便还有挽回的余地。”
沈重颤抖着站直了身体,脸上血色尽褪。
“陛下,该如何挽回?是否要臣……从上到下,重整锦衣…卫?”
“没用了。”
小皇帝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可怕。
“锦衣卫,从上到下,已经烂透了,还能坚守本心的,没有几个了。”
“你难道没注意到?你被夺权,通商之事交由你那指挥同知的消息传回锦衣卫时,他们上下……可是一片欢腾?”
沈重当然注意到了。
他从寿宴回去,那个手持太后懿旨的指挥同知,甚至带着几名心腹,敢出来嘲讽自已。
他原以为,那只是部分蛀虫没了他的压制,得意忘形地冒出了头。
他甚至想着,等自已重新掌权,正好将这些跳梁小丑一并清洗。
可现在看来,真如陛下所言。
锦衣卫,已经烂透了。
沈重双腿一软,又要跪下。
小皇帝却早有预料,一把将他拉住。
“沈卿,别跪了。知错便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沈重嘴唇翕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那陛下……是否要……裁撤锦衣卫?”
他说得无比犹豫,锦衣卫虽非他所创,却也是他倾注了半生心血的所在。
“裁撤?”
小皇帝闻言,竟笑了。
“沈卿说笑了。锦衣卫如今还要负责通商,裁撤了做什么?”
“况且,如今的锦衣卫在你的经营下,早已枝繁叶茂,遍布大奇,根植上京。真要一朝裁撤,大奇必生内乱。”
听到这话,沈重的心沉得更深。
他亲手将锦衣卫发展成一个无人可以撼动的庞然大物,又亲手让它从内部腐烂。
如今的锦衣卫,就像一头被金银喂养大的巨兽,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被毒素侵蚀,五脏六腑都化作了脓水。
它随时可能轰然倒塌,将整个北奇都拖入深渊。
沈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声音嘶哑。
“陛下,那……该如何是好?”
小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锦衣卫本是监察之刃,如今钝了,锈了,不堪用了,那便……再铸一把新刀,不就可以了?”
沈重愣愣地看着她,重复道。
“再……铸一把新刀?”
“不错。”
小皇帝转身,望向皇宫东面的夜空。
“再设一个监察机构,此事,从今日起,便可提上日程。”
“朕打算,将其设在皇宫东面,便叫……东厂吧。”
“东厂?”
沈重茫然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对,东厂。”
小皇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志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