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想:“那有啥不能的。” 话音刚落,他又猛地往后缩了缩,警惕地问,“你啥意思啊?”
“这个婚礼,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个仪式,或者游戏?” 胡一菲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可对我来说,它就意味着一个开始。”
“嗯?开始啥呀?” 曾小贤挠了挠头。
“开始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胡一菲的眼神飘向远方,带着无限憧憬,“两个人,也许会吵架?为了柴米油盐,为了谁忘倒洗脚水,可睡一觉起来,太阳照常升起,又会和好如初,就像啥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不成猪脑子了么……” 曾小贤嘟囔了一句,见胡一菲瞪他,连忙摆手,“你接着说。”
“也许还会碰到一些难关,”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天灾啦,人祸啦,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啦,可是一点都不慌,因为心里知道,身边有个人,可以一直陪着你,手拉手熬过去,直到天荒地老。”
“那不成老妖精了么……” 曾小贤刚说完就捂住了嘴,懊恼地闭了闭眼。
胡一菲却没在意,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也许还会有两个孩子,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最好是个龙凤胎,生起来方便!” 曾小贤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尴尬地笑了笑。
“不是也无所谓,” 胡一菲脸上泛起温柔的光晕,“一回生,二回就熟了。男孩子可以学武功,像你一样能打,保护咱们家;女孩子可以学女红,像我一样心灵手巧,绣些鸳鸯戏水的帕子。等他们长大,我俩也老了,头发白了,牙也掉了,心情不好,就骂他们几句出出气,心情好了,就把咱年轻时候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你当年是怎么劫富济贫的,我当年是怎么把客栈经营得有声有色的……”
曾小贤苦笑一声:“我那些破事,还是算了吧。”
“为啥?”
“我是带罪之人,永世不得翻身,” 曾小贤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疲惫,“自己担惊受怕,那是报应,可要再拖上别人,那就是造孽了。”
“不是的,不是的……” 胡一菲急得抓住他的胳膊,眼眶瞬间红了。
“你要的那种生活,我永远都给不了,” 曾小贤掰开她的手,语气决绝,“婚礼就算了吧,以后我要经过汉中,会来看你的。”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梯子走去,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胡一菲举起酒葫芦,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口的酸涩。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她赶紧用袖子去擦,可越擦越多,最后索性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在清冷的月光下,独自承受着这份未说出口的深情与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