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而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木婉秋惊魂未定,刚想开口,却被陈稚鱼一把捂住了嘴。
陈稚鱼冒着冷汗,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向四周:“别出声!”
就在她们藏身的马车外,传来了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和隐约的喝骂声。显然,陆府的暗影与那批拦截的黑衣人还在缠斗。
陈稚鱼心中一紧,顾不上肚子传来的疼痛,她只知道,不能再成为人质,她拉着木婉秋,悄悄挪到车门边,借着车门的缝隙向外观察。她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被任何一方发现,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夜色深沉,丛林中危机四伏。陈稚鱼护着肚子,示意木婉秋跟紧,两人趁着外面打斗的混乱,悄无声息地溜下马车,借着茂密的枝叶掩护,朝着与打斗声相反的方向挪动……
木婉秋只觉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疼,但此刻她与陈稚鱼唯有相互扶持,连痛呼都不敢发出一声。两人搀扶着,腿肚子打颤,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动。
越往前走,木婉秋越觉得眼前的景致有些熟悉。她连忙凑到陈稚鱼耳边低声道:“这条路我认得!先前会心传信让我去找陆曜,走的就是这条路。再往上,便是观音山后的一座破庙!”
陈稚鱼闻言,精神稍稍一振。她扶着旁边的树干缓缓坐下,在木婉秋惊惶的目光中,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巧的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两粒深褐色的药丸送入口中。随后又拿出另一只瓶子递过去,声音虚弱却镇定:“这是止痛的,你服两粒,我们再继续赶路。”
木婉秋接过瓶子,吃过她给的药,才疑惑地问:“为何我们吃的不一样?”
陈稚鱼擦了擦额角的虚汗,慢慢站起身,手轻轻抚上小腹,眼眶瞬间湿润了:“我这是……保胎丸。”
木婉秋闻言一怔,看着陈稚鱼隆起的腹部,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稍作歇息,便又继续前行。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前路。就在木婉秋看到不远处那座破败的庙宇,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时,却猛地瞥见路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是那个面具男!
陈稚鱼也看到了他,在这荒郊野岭碰到这个神秘莫测的人,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短刀,警惕地盯着对方。
面具男身后突然走出一人,笑着说道:“谋士真是神机妙算!早就料到她们会往这边逃,让我等提前在此等候,真是不费吹灰之……”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面具男手中的长剑已从他胸膛贯穿而过,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木婉秋和陈稚鱼都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面具男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挺却带着几分疲惫的面容。他收剑入鞘,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魏洹,见过少夫人、木姑娘。”
木婉秋彻底愣住了,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魏洹,一时竟忘了反应。
陈稚鱼的目光闪烁不定,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她再也支撑不住。木婉秋本就虚弱,根本扶不住她。好在魏洹眼疾手快,一把将软倒的陈稚鱼稳稳抱住。当他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时,瞳孔骤然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少夫人您……”他怎么忘了,少夫人还怀着身孕!
陈稚鱼紧紧揪着魏洹的衣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地说:“去……观音庙……”
话音落下,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魏洹此刻也顾不上多想,当务之急是救少夫人。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陈稚鱼,对一旁还在发愣的木婉秋急声道:“快跟上我!少夫人情况危急,必须立刻去观音庙找大夫!”
木婉秋这才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惶惑与疑虑,一言不发地紧跟在魏洹身后。
无论这魏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此刻,她们已别无选择。
……
东方未曦,晨雾缭绕。观音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