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服饰的礼部官员。
出人意外的是,那两名礼部官员,此时竟然恭恭敬敬地站着老儒生的身后,一人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低眉顺目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二人本来要到闽地去传旨的,可此事涉及到了文孚,而此二人恰巧老夫还认识,就直接带到你这里来了。”
说话的这位老儒生,自然就是擎云和陆炳口中多次提及的白先生了,白先生的话说得风轻云淡,可细品一下个中的滋味......
这是以白身,就敢更改圣旨传达的流程吗?
发往闽地的圣旨,就因为你白先生认识这两位礼部的传旨官,就敢私自窥探圣旨内容,然后还将人给拐带到锦衣卫衙门来了?
“既然如此,白先生和两位圣使就先里边请吧。来人,速速排摆香案,锦衣卫衙门百户以上职司者,悉数到大堂候命——”
好吧,既然你是来传旨的,那陆炳索性就来一个公事公办,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若是能够传到哪位头铁的御史耳中,陆炳不介意替对方多创造点奏本的素材来。
“这......文孚啊,此举是否有些过了?你是什么出身老夫还不知道吗?就莫要来这些虚头巴脑的......”
白先生眼看着事态有些不对,急忙想阻止陆炳,可陆炳手下的那些锦衣卫却早已行动了起来。
“白先生,二位圣使,里边请——”
陆炳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礼让的是三人,可陆炳却一把拉住了白先生的袍袖,满脸热忱的往锦衣卫衙门里走,看得一旁的擎云想笑都不敢笑。
前后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擎云算是对陆炳有了新的认识,此人将来不愧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啊!
看来,一个人的发迹并非只看他的出身如何,软硬两面的功夫都要了得,才能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位置左右逢源、应对自如啊。
“白先生,您看这?......”
锦衣卫的大堂正在排摆接旨的香案,趁着这个功夫,前来传旨的两名礼部官员其中一人,凑到白先生身旁小声地问道。
“无妨,你将圣旨交给老夫吧。”
好吧,这都已经进入到锦衣卫衙门来了,白先生似乎觉得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有些事情也许直来直去的说开了更好一些。
“诸位锦衣卫的兄弟们,老夫姓白,在京师严尚书府上谋得一个刀笔吏的差事,同陆指挥同知亦是老相识了。”
“今日来此也算是传旨的吧......盖因此圣旨应陆大人所请,我家严尚书又恰逢其会地从旁美言了几句,文孚啊,不如你我一同打开圣旨一阅如何?”
白先生一把从那名礼部官员手中接过圣旨,径直来到陆炳的身前,竟然是绕过了前方摆设的香案。
白先生几同陆炳并肩而立,如此一来,宣旨、接旨的流程,不觉之间已经演变成了二人同阅圣旨。
这合乎规矩吗?
“臣锦衣卫指挥同知陆炳,恭问圣躬安——”
陆炳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冲着白先生手中的圣旨就拜了下去。
陆炳这一跪拜,锦衣卫今日在衙门口值守的,百户以上的官员全都拜了下去,不过十数人尔,声势端是不容小觑。
擎云则在不远处挑帘看着,接圣旨这样场面,他数年前在衡阳城刘正风的府上见过一次。
那是给刘正风授参将的圣旨,当时的擎云没什么经验,一个躲闪不及也随大流跪拜了一回,这一次他可不会再犯傻了。
陆炳拉着白先生的袍袖往锦衣卫衙门里走,擎云则趁机尿遁了,实在躲在大堂暗处的帘子后偷瞧着。
“这?圣躬安好!诸位快快请起吧,陆大人,此圣旨陆大人当自行观瞧,无需当众诵读!”
被陆炳这一闹腾,白先生心中越发的不悦,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这圣旨请的是否多此一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