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胡平的胸膛剧烈喘息着，像是极力鼓动却漏了风的破风箱。
调理气息，平复情绪。
费了好半天时间，终于算是维持住了伤势，不再恶化。
外面已经许久没了动静。
胡平眯眼沉思了一会，轻轻伸开手掌吹了口气。
嗡......
一小撮，宛如灰尘般的虫子，随风飘走。
这些虫子体积极小，普通视力根本看不清，也只有胡平建立了特殊联系后的感官，才能察觉到。
胡平微微阖上双目，通过和虫子建立起来的独有联系，感受外界环境。
片刻后，他才有些疑惑的睁开眼。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外面的确是安全了。
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和夜晚普通的宁静山林，差不了太多。
要不是一地的尸体还在原地，他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咔......
胡平轻轻从藏身处走出。
一不小心，脆弱的树枝被他一脚踩断。
另一只还没迈出去的脚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半天时间过去，周围依旧安静，一切正常。
胡平提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受了伤，怎么连胆量也......”他脸上不由挂起了一抹自嘲。
“是不是感觉胆量变小了？”
“是啊......”胡平下意识开口。
“谁？”
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双手一挥，大片黑烟小虫朝身后撒去。
“难得，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狼狈。”韩易缓缓从林间现身，语气带着调侃。
看到是韩易的一霎那，胡平紧绷着的身子明显一松，表情顿时缓和起来。
“吆，韩大宗主？还以为你死了呢。”
小虫成群嗡鸣抱成一团，化为一道黑气，重新没入他体内。
“你......”韩易凝视着好友，眉头却是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几乎在看到胡平的第一眼，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从脸上蔓延到全身各处的，大片大片的黑色纹身。
从额头开始，沿着眉心向下延伸，在脸颊两侧形成黑色‘枝桠’，一直覆盖到肩膀和脖颈，又顺着脊梁中轴，到身体躯干四肢。
乍一眼看上去，纹路有些混乱无序。
但凝神仔细观察，就能看出，大片的黑色纹路，犹如一根根黑色树枝，隐隐形成了一株黑色人面树。
人面树随着胡平的动作，产生对应变化，像是某种寄生在人体上的邪物一样，带给人一种鬼气森森，邪气凛然的不适感。
“魔气？”韩易眉头紧紧皱起，“拟道秘术？宗师会的种魔法门？”
人面树上的气息，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魔气。
魔气被人面树死死压制，牢牢束缚，在胡平身上产生的波动，微乎其微，几乎只有一点点联系。
但就这么一点点波动，韩易便察觉到了异常。
那分明就是他熟悉无比，吸收了不知多少次的魔气。
那是只有在魔族魔物身上，才会出现的魔气气息。
“想要变强，哪能不付出代价？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胡平却是笑了笑，没有在意，“包括会首在内，我们做出了自己的道路选择。”
修为停滞，境界迟迟不能得到突破。
眼看着曾经的好友，一步一步不断稳固提升，到了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层次。
要是说心里没有想法，那也是骗人的。
只是草木质地再怎么坚硬，也难以承受烈火的灼热。
世间万物，都会有自己的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