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慢慢培养、考察王安平才对吧?
这么急着抬举他……众人心里犯起了嘀咕,眼神在王安平和几位主事的长辈之间来回逡巡。
端坐石上的七太爷,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一个慈祥又带着深意的笑容,对着人群中的王安平招了招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安平娃子,过来!莫要推辞。你要是没资格坐这儿,那我这个老棺材瓤子,岂不是更该找个旮旯蹲着去了?”
老人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族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原本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声似乎都小了些。
“你们大家伙儿,”七太爷的声音沉缓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在族人的心坎上,“心里头都得有杆秤。安平为咱们王家做的这些事,桩桩件件,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有他,哪来这能挡住寒冬的大棚?没有他琢磨出来的法子,咱们明年稻田里养鱼的指望又在哪儿?没有他,我们王家这两年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力量,又似乎在给族人思考的时间。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肃穆。
“今儿个,趁着族里老少爷们都在场,我老头子就把话搁这儿了!”七太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从今往后,不管是谁,不管因为啥事儿,要是敢做出半点对不起王安平的事来,那就是跟咱们整个王家对着干!一经查实,没二话——名字从咱们王家的族谱上给我抹掉!卷铺盖滚出王家村!永世不得再踏进村口一步!”
凛冽的寒风中,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惊雷,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族人们面面相觑,有的震惊,有的了然,有的则暗暗点头。
七太爷喘了口气,目光扫过王信和王兴业等人,继续说道:“我老头子虽说黄土埋到脖子根了,但王信身子骨还硬朗!兴业他们也正当壮年!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一天,这话就作数一天!都给我记死了!”
王安平站在人群前,听着七太爷这近乎立“护身符”般的宣言,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他完全没想到,今天这场关于大棚管理的普通会议,竟会演变成这样一幕!
王安平下意识地想开口推辞,却被七太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压了回去,只要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这时,王信从腰间抽出了那根磨得油光发亮的铜烟枪。他慢条斯理地从腰间的旧烟袋里捻出一小撮焦黄的烟丝,仔细地塞进烟锅里。
然后,他划燃一根火柴,橘黄的火苗跳跃着,凑近烟锅,他“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一股辛辣的旱烟味在寒风中弥漫开来。
他吐出一口浓烟,目光沉沉地扫视着周围的族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沧桑与沉重:
“老祖宗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一个字一个坑,都给我刻在心上!”他敲了敲烟锅,“前些年,族里的那点家底花光了,人心散掉了?那苦果是啥滋味,不用我再掰开揉碎了跟你们说吧?”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有些错,犯一回就够了!那是教训!要是再犯第二回,那就是蠢!是没记性!是不配做王家的人!我王信把话撂这儿,谁要是再敢动歪心思,搞窝里斗,我头一个饶不了他!”
浓重的烟味和严厉的话语,让气氛更加肃然。许多经历过那段艰难岁月的族人,脸上都露出了羞愧和沉痛的神色,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王信看着族人的反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带着一种对新生活的期许:“今儿是个好日子!咱们王家,托了党和政府的福,也靠着咱们全村老少,不管是爷们儿还是娘们儿,豁出力气一起干,总算又看到了奔头!”
他指了指不远处蜿蜒的沟渠轮廓,“数公里的养鱼沟,咱们一锹一镐挖出来了!明年开春,稻子插下去,鱼苗放进去,那就是钱!是咱们碗里的油腥,是给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