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两名打手的胸腹之间!
“噗——!”
两人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中,口中鲜血狂喷,夹杂着内脏碎块!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街边的土墙上,又软软滑落在地,胸腹塌陷,眼见是不活了。
兔起鹘落,电光石火!
三个凶神恶煞的黑虎堂打手,眨眼间便已毙命当场!泥泞的街道上,只留下三具迅速冰冷的尸体和弥漫开来的浓重血腥味。
死寂!
整个流民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那些原本麻木或看热闹的闲汉,那些蜷缩在角落吞云吐雾的枯槁身影,此刻全都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看向街道中央那个背着女子、手持滴血竹棍的青年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如同看着从地狱爬出的杀神!
任玄缓缓收棍,紫竹棍斜指地面,棍尖一滴粘稠的鲜血缓缓滴落,在泥泞中晕开一小朵刺目的暗红。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目光转向那瑟瑟发抖的妇人和抽噎的孩子。
赵晨已快步上前,将妇人扶起,温和的龙泉剑意渡入一丝,稳住她惊悸的心神。
赵辉则将孩子轻轻送到妇人怀中。
“谢…谢谢恩公…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如同抱着稀世珍宝,跪在泥地里,对着任玄等人砰砰磕头,泣不成声。
任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正欲转身,目光却猛地一凝!
在那黑毛大汉尸体旁散落的杂物中,一本薄薄的、用油布包裹的册子,因方才的打斗被震了出来,跌落泥水之中。册子一角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鲜红的印章!
赵瑞也看到了,他快步上前,俯身拾起。
天罡剑的雷光映照下,册子封面几个潦草却触目惊心的大字映入眼帘——
黑虎堂-癸卯年冬膏盐流水总账
他迅速翻开几页,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册子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任兄弟!韩堡主!你们看这个!”赵瑞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与愤怒。
众人围拢过去。
账册内页,详细记录着一笔笔触目惊心的交易:
“十月初七,收沧浪府‘顺风号’海船运抵‘天青盐精矿’伍佰石,内掺一等‘神仙膏’胚料陆拾斤,付引钱及‘打点费’纹银贰仟两。经手:疤脸刘。”
“十月廿三,售与北狄‘沙隼商队’提纯‘神仙膏’成品叁拾斤,收金沙叁百两、北狄良驹拾匹。经手:黑三。”
“十一月十一,收‘快活林’赌档抵债幼童两男一女,转售‘暖香阁’,得银壹佟伍拾两。注:其父张大癞子,膏债已清。”
“十一月十五,奉上‘常例’纹银伍佟两,交蓟州指挥使衙门王师爷亲收。注:盐路通畅,皆赖王大人庇护。”
……
账册翻到后面几页,赫然夹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盖着鲜红官印的公文笺!
公文抬头威严——
儒青国兵部-蓟州镇守府勘合
内容竟是准许“黑虎堂”所属商队,凭此勘合,于特定时段通过蓟州边境三处关隘,运送“药材”、“皮货”!落款处,除了兵部大印,还有一个清晰的私人花押印鉴,赫然是——
蓟州指挥使-王振!
“王振?!”
韩九林失声低吼,虎目圆睁,如同燃烧着两团怒火。
“蓟州指挥使王振?!他竟敢…竟敢用兵部勘合,为这贩运毒盐、荼毒百姓的‘黑虎堂’开道?!”
“不止是开道!”
赵瑞指着账册上那笔“奉上常例伍仟两”的记录,声音冰冷如刀。
“这是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官匪勾结!盐路、毒路,皆系于这王振一身!这蓟州镇守府…怕是从上到下,都已烂透了!”
任玄的目光死死钉在“蓟州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