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锋顶,万籁俱寂。风似乎都被那巨石缝隙中逸出的无形之物冻结了。
韩九林率领的飞云堡精锐弟子,早已在赵瑞的示意下退至十丈开外结成铁桶阵势,长枪如林,警惕地封锁住通往石坪的每一条险径。肃杀之气弥漫山巅,压得人喘不过气。
任玄立于洞口之前,身形挺直如枪。缝隙不过二尺见方,幽暗深邃,一股比昔日寒髓冰窟更为纯粹、更为暴戾的寒气正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触肤如刀割。
寒气过处,石坪地面竟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裂开蛛网般的冰纹。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入喉,竟似吞下了一把冰棱,肺腑都隐隐作痛。
赵瑞面色凝重如铁,指着那深不见底的幽暗:
“任少侠,此乃剑冢入口。其中蕴藏的,非止是神兵利器,更有千年前那位持剑杀伐天下、最终以身殉剑的绝世剑魔残留的滔天剑意!”
“此意至凶至戾,千年不散,已成实质。寻常人莫说取剑,便是靠近洞口,心神稍有不稳,立时便会被这股凶戾剑意侵入识海,轻则疯癫,重则魂飞魄散!”
他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然,死死锁住任玄:
“惟有心志如铁、内力根基雄浑无比,且…且身负特殊血脉或机缘,能与这股剑意产生一丝共鸣者,方有一线生机踏入其中,尝试降服此剑!放眼此地,惟你任玄一人,或可一试!”
字字都像沉重的鼓点,敲在众人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被磁石吸引,牢牢钉在任玄身上。飞云堡弟子们屏住了呼吸,眼神里交织着敬畏与忧虑。韩飞火浓眉紧锁,紧握腰间刀柄,指节泛白。
“任玄!”
郗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冰凉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臂膀,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她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更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我以冰魄玄罡护你心脉,送你进去!若有不测……”后面的话哽在喉间,化作眸中一点碎冰般的晶莹。
任玄缓缓侧过头。少女苍白的脸颊在森寒剑气映衬下,仿佛易碎的薄冰。他反手,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坚定地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眼里满是柔和,没有言语,目光交汇处,胜过千言万语……
他感受到了她指尖传来的微颤,也感受到了那冰魄玄罡深处不顾一切的守护之意。
“好。”
他只吐出一个字,沉如磐石。
郗娅再不迟疑。皓腕翻转,五指如兰,瞬间按在任玄后心“灵台穴”上!
一股精纯无比、凝练如万年玄冰的冰魄玄罡,如涓涓寒流,小心翼翼地注入任玄体内。这力量并非对抗,而是化作一层极薄却无比坚韧的冰晶屏障,紧贴任玄的心脉要害,试图隔绝那无孔不入的凶戾剑意侵蚀。
任玄只觉一股清凉之意护住心神,精神陡然一清。他最后看了一眼郗娅,那眼神深邃如渊,随即猛地转身,不再有丝毫犹豫!
一步踏入!
“轰——!”
仿佛一脚踩碎了万载冰河!洞内积郁千年的恐怖剑意如同被惊醒的太古凶兽,化作无数道锋利无匹、足以切割灵魂的寒流,疯狂地冲击而来!
任玄周身衣衫瞬间被割裂出无数细小的口子,皮肤表面更是传来密集如针扎般的刺痛。
眼前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无数混乱、狂暴、充满杀伐与绝望的意念碎片在疯狂搅动、冲击!
尸山血海、金戈铁马、山河破碎、孤峰喋血……千年剑魔临死前的不甘、愤怒、以及那斩灭一切的疯狂直入脑海!
任玄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护在心脉外的冰晶屏障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碎裂声。
他死死咬紧牙关,淬体十二重的雄浑气血在体内如怒龙般奔腾咆哮,硬生生顶住这精神层面的滔天巨浪。镇狱枪意本能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