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源碑上“玉清古机关城”六字,如同六道冰锥刺入赵瑞心头。他脸色铁青,握着天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清河禁地,擅入者死——
这条以开派祖师鲜血刻下的铁律,此刻却成了拯救苍生的惟一通路。
唐门,这个以暗器和毒术闻名、素来行事诡秘的蜀中门派,竟也成了这盘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其背后,必然有关秉清那只翻云覆雨的手在操纵。
“唐门暗器在此出现”
赵瑞盯着那淬毒的暗器,声音沉得像压着万钧寒冰。
“好得很!手都伸到我清河剑派祖脉里来了!”
他的指尖敲击着冰冷的天罡剑柄,声音低沉。
“玄机图…”
“此图乃关秉清立身之本,紫微星图之枢机。若它便是归墟秘图的核心,指向的,恐怕正是‘断罪剑’最后的下落,抑或是…操控那柄剑的关键!”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
“必须查清!”
任玄左肩的寒气虽被郗娅压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初。
任玄按住左肩,那里冰晶虽被郗娅以冰魄玄罡压制,却依旧隐隐作痛,牵动筋骨。“暗器出自唐门,秘库钥匙也落在他们手里,那玄机图残片,怕已如鸟入林!”
“唐门总舵在玉清郡云屏镇,云屏山脚。”赵辉指尖在玉板上划动,清光勾勒出蜿蜒山势,“戒备森严,毒物遍地,更有无数机括暗弩。硬闯,是下下之策。”
“那就暗访!”
郗娅将任玄肩上最后一丝寒气驱散,抬眼时眸中寒芒如冰刃。
“我与任少侠,再加赵辉兄弟,三人足矣。人少,反而便宜。”她目光扫过赵雪、赵晨等人,“其余诸位,速回玉皇顶!一则稳住大局,二则…玄冰古窟那头,怕也不会太平。”
赵瑞沉吟片刻,天罡剑重重一顿:“好!万事小心!玉清郡…终究是我清河剑派的地界!若有变故,烟火为号!”
月黑风高,云屏山巨大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如蛰伏的凶兽。
山脚处,唐门总舵依山而建,黑沉沉一片,惟有几处刁斗灯火在夜风中明灭,更添几分阴森。
三道黑影如轻烟般掠过护墙,落地无声,正是任玄、郗娅与赵辉。三人皆换了深灰劲装,黑巾蒙面,只余双眼精光灼灼。
甫一落地,脚下青砖微不可察地一陷!
“翻板!”赵辉低喝,身形如鬼魅般横移三尺。任玄与郗娅同时发力,足尖一点,已借力掠上旁边一株虬结古树的横枝。
嗤嗤嗤!
下方翻板洞开,十几柄淬毒短刃带着腥风向上激射,却尽数钉在树干上,入木三分。
“好险!”任玄低语,目光如鹰隼扫视前方重重叠叠的屋宇回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甜腻中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是‘七步醉魂瘴’!闭息,走檐角!”郗娅声音清冷,冰魄玄罡在周身流转,将悄然弥漫过来的粉红色毒雾无声逼开尺许。三人身形再起,如狸猫般在高低错落的屋脊上纵跃飞腾。
绕过几处暗哨和无声转动的毒弩机关,前方一座飞檐斗拱的议事堂隐隐透出灯火与人声。三人伏在对面一座小楼的飞檐阴影里,气息收敛至若有若无。
堂内灯火通明,映出两条人影。
一人身形瘦长如竹竿,背对窗户,腰间皮囊鼓鼓囊囊,正是唐门护法李鲛!他对面那人全身裹在宽大的黑袍里,连头脸都罩着风帽,声音嘶哑怪异,显然是刻意伪装:
“…李护法,‘玄机图’残片务必尽快到手!阁主在峨眉郡布置已近收网,只待此物为引,大事可成!迟则生变!”
李鲛手指轻叩桌面,发出笃笃轻响:“急什么?秘库三重锁钥,李鲲那老顽固日夜守着最后一道,须得寻个万全时机…”
“时机?”黑袍人声音陡然转厉。
“寒源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