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递!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那巨斧与护盾僵持的着力点上!
一股凝聚到极点的“天命无违”剑意,如同无坚不摧的钻头,循着巨斧力道的缝隙,悍然刺入!
“咔嚓!”一声脆响!
那坚逾精钢的巨斧刃口,竟被这一剑点出细微裂痕!剑意余势不衰,沿着斧柄直透铜人手臂关节!
“嗡…”
那铜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滞,猩红的眼芒剧烈闪烁,手臂关节处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竟被这一剑蕴含的巧劲与磅礴地气震得暂时僵直!
“好!”
庙内弟子精神一振,但欢呼声尚未出口,异变陡生!
就在任玄剑意穿透铜人手臂的刹那,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无尽怨毒与杀戮气息的诡异力量,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猛地顺着剑身传递的力道,逆袭而上!
这股力量,与任玄右臂旧伤深处那蠢蠢欲动的麻木感瞬间同源共振!
“呃!”
任玄闷哼一声,眼前景物骤然扭曲、旋转!
手中长剑仿佛重逾千钧,山河护盾的土行气劲如潮水般退去。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拖入了一个粘稠冰冷的血色泥潭!
幻境!
眼前不再是破败的山神庙和狰狞的铜人,而是一处幽暗的密室。
摇曳的烛火下,两个身影正相对而立。
一人身着青衫,气度儒雅,眉宇间带着任玄无比熟悉的坚毅与隐忍——
正是他失踪多年的父亲,任贤君!
而另一人,身形魁梧如山,披着玄色大氅,面容被阴影遮掩大半,惟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凶戾之气几乎要破开幻境!正是黑斧帮凶名赫赫的帮主——
申屠天狼!
两人之间,摆着一张古朴的供案。
案上,一尊三足兽纹青铜酒爵中,盛满了殷红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
“贤君兄,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我联手,以血为誓,共铸这‘逆鳞’之局,方能撼动这腐朽的乾坤!”
申屠天狼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任贤君面色凝重,眼神深处有挣扎,有决绝,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冰湖。
他缓缓伸出手指,在酒爵边缘一划,一滴鲜血落入那殷红之中。
“歃血为盟,共谋…大业!”
任贤君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任玄心上!
“不!爹!不可!”
幻境中的任玄发出无声的嘶吼,想要冲上前阻止,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动弹不得!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切割着任玄的神魂。那幻象中父亲与魔头歃血的画面,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几乎要撕裂他的意志!
就在这心神失守、幻象噬魂的千钧一发之际!
“任玄!醒来!”
一声清冷的娇叱,如同九天寒泉灌顶!
伴随着这声音的,是一道冰蓝刺骨的剑光!这剑光并不浩大,却凝练纯粹到了极致,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意,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精准无比地刺入任玄眉心识海的幻象之中!
“嗤啦——!”
仿佛烧红的烙铁投入冰雪,那粘稠冰冷的血色幻境被这道冰魄剑光悍然撕裂!
任玄浑身剧震,眼前幻象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片片消散!他猛地睁开眼,冷汗已浸透后背,映入眼帘的是赵嫣苍白却坚毅的面容,她手中那柄晶莹剔透的冰魄剑,剑尖犹自吞吐着丝丝寒气,正点在任玄眉心三寸之前!
“多谢…”任玄声音沙哑,心有余悸。
赵嫣微微摇头,冰魄剑并未收回,剑尖微移,指向那尊被任玄一剑震退、僵直未复的铜人首领。
她清澈的眸子深处,一点冰莲印记骤然亮起,仿佛能洞穿虚妄:“那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