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的火龙,撕扯着空间,焚烧着一切。空气扭曲得如同沸腾的油锅,视线所及尽是刺目的金红光芒与毁灭的乱流。寻常高手,哪怕沾上一丝边缘的余波,也会瞬间化为飞灰。
任玄的身影,就在这片毁灭风暴的最中心,沉沉浮浮。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焚毁殆尽,露出伤痕累累、却依旧如精铁浇铸般的古铜色身躯。狂暴的异种火毒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疯狂地钻刺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丹田气海之中,原本精纯浑厚的内力被这股外力蛮横地撕扯、冲撞,几乎溃散。
更可怕的是那侵入心神的狂躁与暴戾!无数毁灭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理智!
“吼——!”
任玄猛地昂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充满了不屈与狂怒!他双目赤红如血,几乎要被那火毒吞噬。但就在这理智即将崩断的边缘,一股源自血脉深处、历经无数生死磨砺出的坚韧战意,如同黑暗中的孤峰,死死顶住了狂潮!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风暴中心那一点——并非虚无,而是他手中,那柄陪伴他征战四方、此刻却只剩下半截残破枪杆和几缕断裂枪缨的镇狱枪!
枪在人在!这是他父亲任贤君留下的惟一遗物,是他武道信念的寄托!
地宫塌陷又如何?火毒焚身又如何?他任玄,岂能被这力量压垮?岂能任由这残枪与自己一同灰飞烟灭?
“凝!给我——重铸!”
一股磅礴如海、不屈如山的意志,混合着他体内被激发到极致、近乎燃烧的精气神,以及周遭那被地宫爆炸瞬间释放出的、尚未完全散逸的磅礴热毒余威,轰然爆发!
他竟以自身为熔炉,以意志为铁锤,以这毁天灭地的火毒余烬为燃料,强行重铸那杆残破的战枪!
“嗬啊——!”任玄发出痛苦的嘶吼,浑身肌肉虬结贲张,皮肤寸寸龟裂又因强大的生命力强行弥合!每一次意志的“锤击”,都伴随着他身躯的剧震与灵魂的颤栗!血肉仿佛被反复撕裂重组,灵魂如同在熔岩中淬炼!但他的眼神,却在剧痛中越来越亮,赤红深处,一点纯粹的金芒,如同不灭的星辰,顽强燃烧!那是他战意与信念的化身!
不知过了多久。
当最后一丝狂暴的火毒余威被那舞动的残缨强行吸纳,当意志之锤最后一次、也是最沉重的一击落下——
“嗡——锵!”
一声清越悠长、仿佛龙吟般的枪鸣,陡然从那金红色的能量乱流核心响起!声波所过之处,狂暴的炎流竟被瞬间逼退!
一道乌沉沉的枪影,破开烈焰,冲天而起!
枪身不再是之前的凡铁,通体流转着深沉内敛、仿佛吸纳光线的暗金光泽,其上布满细密玄奥、如同天然生成的锻打龙鳞纹路,透出亘古的厚重与无坚不摧的锋锐!断裂的枪缨尽数重生,化作一束暗红流焰,在枪尾烈烈飞扬,散发出焚灭一切的炽烈战意!
全新的镇狱枪!浴火重生,脱胎换骨!其凶威,更胜往昔!
就在镇狱枪重铸完成的刹那,任玄因极度消耗与火毒侵蚀而心神激荡,濒临极限。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手中重枪的龙鳞纹路微微亮起,一股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意念,顺着枪杆传入他的掌心——那是他父亲任贤君留在枪中的最后一丝精神烙印!这烙印平时深藏,惟有在镇狱枪经历生死蜕变、且持枪者意志达到巅峰时,才会被激发!
那意念极其微弱、模糊,并非残魂,更像是一段预设的、深埋的信息被触动:
一幅破碎的画面强行涌入任玄脑海:浩瀚无垠的东方大海,怒涛汹涌,一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漩涡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巨大、古老、散发着无尽死寂与阴寒气息的石门轮廓……
同时,几个断断续续、仿佛用尽最后力气刻下的字眼,烙印在任玄心间:
“地门…归墟…红月故人…秘…”
信息传递完毕,那缕微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