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流转,字迹愈发清晰:“待灵脉到手,宗族雏形渐成,三里镇便不必再藏。”
“到那时,有彰泰在撞钟门周旋,咱们方能光明正大地立足,甚至……与四大宗门分庭抗礼。”
陈长云眼中的疑虑渐渐散去,低声道:“仙树是想借撞钟门的势,先稳住阵脚?”
“正是。”齐尘的笔锋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
“长盛大陆,弱肉强食。咱们现在还不够强,借势并非低头,是为了将来能真正抬头。”
“毕竟彰泰乃是撞钟门长老,就算东窗事发,只要将灵田交出去,撞钟门听信的肯定是自己人的话。”
陈河望着石头上的字,想起这些年从渔村到镇甸的变迁,忽然笑了:
“仙树说得是。当年咱们连两个修士都怕,如今连结丹长老都能坐下谈交易,这便是长进。”
金光渐暗,最后一行字留在石上:“去吧,让东林好生‘请教’彰泰,多学些法器门道。”
“长云,你既然已经回到三里村,修行司的事情也要管起来,半年之后,准备登台。”
父子俩齐齐应下,转身出祠堂时,爷俩都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便是三里镇,以后安宁的日子怕是少了。
祠堂内复归寂静,阳光透过叶隙在地面投下的光斑缓缓移动。
“终究是疏漏了。”齐尘轻叹。
彰泰那缕“归尘烟”隐蔽至极,若不是对方主动点破,他或许还蒙在鼓里。
撞钟山的秘法,果然比他预想的更难缠。
回想起方才扫过彰泰经脉的神识。
处闭塞的玄关藏在丹田左下方,如同一颗堵住溪流的顽石。
寻常修士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察觉,偏生彰泰天资卓绝。
灵力早已在那处淤积两年,只差一丝外力便能冲开。
“帮他突破结丹中期,倒不是虚言。”
“这点灵力,还出得起。”
“只是……太早了。”
这么早走入四大宗的视野,确实是早了。
但却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从炀国到现在,无数修士,无数计划,永远赶不上计划.
慕晚老祖守在隅南城,没有等来一场战斗.
炀国七城作为最后的根据地,没有迎来最后的殊死一搏.
而自己,努力以为能够改变一切,到最后承云大陆连一抔泥土都未曾留下。
而今,时势如此,也只能顺势而为。
他本想让三里镇再蛰伏十年,待修行司弟子成长起来。
待灵田规模再扩三倍,再慢慢走入四大宗门的视野。
可彰泰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罢了。”齐尘的年轮轻轻震颤。
灵脉也好,彰泰的庇护也罢,都是权宜之计。
真正的根基,从来不是依附谁,而是三里镇这五百多口人,
是陈家兄弟的剑,是陈长盛那辈孩童眼中的光。
他望着祠堂外的演武场,那里传来少年们挥剑的呼喝声,清脆又响亮。
“顺势而为,未必不是另一条路。”
“彰泰要结丹中期,我要灵脉与时间。这交易,不亏。”
至于四大宗门的目光……迟早要面对的。
当年炀国能硬撼书院元婴圆满,如今的三里镇,未必不能在长盛大陆,为自己争出一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