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和素贞谈诗论词,有时看她织锦,小青总识趣地避开,留两人在窗边相对而坐。
一日傍晚,许仙送素贞回绣坊,走到断桥边,夕阳将湖面染成金红色。许仙忽然停下脚步,声音有些发颤:“素贞,我……我想娶你为妻,不知你愿不愿意?”
素贞愣住了,眼里瞬间涌满水汽。她盼了五百年的相遇,盼了这几个月的相守,却从不敢奢望“妻”这个字。她是妖,他是人,人妖殊途,是天道定下的规矩,可看着许仙眼里的真诚,她怎么也说不出“不愿”二字。
“我愿意。”素贞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只是许仙,我有一件事,或许日后会让你害怕,但我……我定会对你好,此生不渝。”
许仙忙握住她的手:“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便绝不会负你。”
婚后的日子,是素贞从未体验过的温暖。许仙在临安城开了家药铺,取名“保和堂”,素贞便帮着打理,千年的修行让她有药到病除的神通,“保和堂”的名声渐渐传开,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转眼到了端午,临安城的街上挂满了艾草和菖蒲,家家户户都在煮雄黄酒,空气里飘着一股辛辣的味道。素贞最担心的时刻终于来了,她是蛇妖,最怕的就是雄黄,每逢端午,都要躲在阴凉处调息,可今年,她已嫁为人妇,再也躲不开了。
“素贞,今日端午,街坊邻居都送了雄黄酒来,你也喝一杯吧。”许仙端着一杯酒,走进内堂,脸上带着笑意,“你看,这酒是王大娘亲手酿的,她说喝了能驱邪避灾。”
素贞看着那杯酒,酒液呈琥珀色,辛辣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她强忍着不适,勉强笑道:“我……我近日有些畏寒,怕是喝不得烈酒,许仙,你自己喝吧。”
“就喝一小口,无妨的。”许仙劝道,“今日端午,大家都喝,你不喝,别人该笑话了。”
素贞还想推辞,门外忽然传来小青的声音:“姐姐,张大爷家的孩子病了,要你去看看。”
素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对许仙说:“你看,我得先去看病,酒等回来再喝。”说着,便匆匆跟着小青走了。
到了张大爷家,孩子只是受了些风寒,素贞开了药方,却迟迟不肯回去。小青看出她的心思,叹道:“姐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雄黄酒,你早晚得面对。”
素贞垂眸:“我不是怕自己难受,我是怕……怕许仙看到我的原形,会害怕。”
“许公子对你那么好,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小青安慰道,“再说,你如今有了身孕,更不能总这么忧心,会伤了孩子的。”
素贞摸了摸小腹,那里已经有了细微的隆起,这是她和许仙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有事。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回到“保和堂”,许仙还在等她,桌上的雄黄酒还冒着热气。“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许仙拿起酒杯,递到她面前,“来,喝一口,就一口。”
素贞看着许仙期待的眼神,又摸了摸小腹,接过酒杯,闭着眼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进喉咙,像火烧一样,瞬间传遍全身,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尾巴在裙摆下隐隐要现形。
“素贞,你怎么了?”许仙见她脸色苍白,忙扶住她。
素贞想推开他,却没力气,她知道自己要现原形了,忙喊道:“许仙,你快走!别看着我!”
可已经晚了,她的身体开始变大,青绸罗裙被撑破,雪白的蛇鳞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一条巨大的白蛇盘踞在地上,信子微微吐出。
许仙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天旋地转,“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许仙!”素贞见他倒在地上,心里的痛苦远胜过身体的不适,她急忙变回人形,不顾身上的疼痛,扑到许仙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姐姐,怎么办?许公子他……”小青也慌了,眼泪掉了下来。
素贞抱着许仙冰冷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的青衫上:“是我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