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逍遥法外,他胸中悲愤几乎要炸裂开来。
聂怀桑猛地抬起了头,那双总是怯懦迷茫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尖锐的恨意,他死死攥紧了手中的折扇,将那名字在齿间反复碾磨:“金光善……”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是……”
蓝启仁身形微颤,脸色倏地褪尽血色,若非蓝曦臣及时搀扶,几乎坐立不稳。他怔怔地望着天幕,嘴唇轻轻颤动,眼中满是无法接受的惊愕。
“兄长……兄嫂……他们……他们竟是被算计的?他们不是……不是……”
他语无伦次,那个被他、被整个蓝氏坚信了多年,并因此让兄嫂在幽禁中郁郁而终的“事实”,在这一刻被彻底推翻。
他一直以为,兄嫂道义有亏,是杀害恩师的凶手,是妖邪;而兄长,不顾仇恨,为情所困,糊涂至极。他为此痛心疾首,怨恨兄长被妖邪迷惑,在兄长执意要保护兄嫂时,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他恪守着这份沉重的“家丑”,以严苛的规矩约束两位侄儿,唯恐他们重蹈覆辙,却从未想过,这一切悲剧的源头,竟是来自金氏的阴谋。
“原来……竟是我错了……”
蓝启仁的手无力地抓住蓝曦臣的手臂,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懊悔与沉痛:
“我竟从未想过要去查证……就让兄长和兄嫂,背负着冤屈和误解,在那方寸之地……耗尽余生……我……愧对兄长,愧对兄嫂……”
这迟来的真相,将他坚守多年的信念和准则割得支离破碎。他回想起兄长临终前那解脱又带着遗憾的眼神,回想起兄嫂日渐枯萎的容颜……
原来他们承受的,远比他想象的更多,更苦!而他自己,竟也成了这悲剧的推手之一!
蓝曦臣面色苍白,他强忍着胸腔内翻涌的气血,一边扶住几乎崩溃的叔父,一边抬眸望向金光善。
那温润的眸光此刻已结满寒霜,声音虽依旧维持着礼节,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金宗主……我蓝氏,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设下如此毒计,害我父母?此事,你兰陵金氏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未来竟与害死父母的仇人之子义结金兰,倾心相待……这个认知让他心底发寒,羞愧与恨意交织,几乎要撕裂他的胸膛。
他身后的几位蓝氏长老更是神色剧变,有脾气火爆的当即拍案而起,怒斥金氏歹毒;亦有几人眼神闪烁,面露心虚之色,但很快便收敛情绪,与其他长老一同显露出愤慨之情。
而蓝忘机,在听到关于父母的真相时,周身的气息瞬间凝滞。他握着魏无羡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琉璃眸深处,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和深切的哀伤。
他竟不知,父母早逝,其中另有隐情,而真相竟是如此不堪,背后还牵连着如此肮脏的算计!他的母亲,竟是蒙冤而死……
魏无羡感受到身旁人散发的寒意与悲痛,立刻反手握紧他,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
“蓝湛,” 他低声安抚,“你爹娘若是知道你和泽芜君都好好的,一定会欣慰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幕后黑手付出代价,但不是用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对不对?”
蓝忘机睫羽微颤,目光从金氏方向缓缓收回,落在魏无羡满含担忧的脸上。那眼底的寒意仿佛被这温暖的目光融化了些许,他轻轻点头,低低应了一声:“嗯。”
另一边,温若寒怒极反笑:“金光善!连青蘅君夫妇都遭你毒手!你这颗项上人头,还有你兰陵金氏的基业,本座要定了!”
聂明玦更是目眦欲裂,霸下直指面如死灰的金光善:“金光善!害父之仇,不共戴天!出了云深不知处,我必亲上金麟台清算!”
整个演武场乱作一团,惊骇、愤怒、咒骂、议论之声交织,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已然瘫软在坐席上、抖如筛糠的金光善。
金子轩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父亲形象彻底崩塌,家族荣耀岌岌可危,让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金夫人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