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身经歷了那份无力与震撼之后,他们也觉得,此刻的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一点儿也不丟人。
盘古眼神复杂地望著那五位狼狈不堪,几乎要抱头鼠窜的掠食者,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讥誚的弧度,轻笑出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诚然,他现在的修为境界,甚至比这五个掠食者还要稍逊一筹,然而,最关键的在於,他盘古可是实实在在站在苏尘这一边的啊!
更何况,他如今的境遇,可比这五位惊弓之鸟般的存在要从容太多了。
这便是他此时此刻,最引以为傲的“优势”。
而这份独有的优势,又悄然滋生出一种微妙的优越感,让他得以肆无忌惮地,从心底深处鄙视著这些曾与他为敌的掠食者,也算是狠狠地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那口恶气。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这些“掠食者”还差点被彻底困禁在那虚幻的泡沫之中,面临著彻底失去“实在性”的恐怖危机,若非“太初道人”及时伸出援手,盘古简直无法想像,自己最终究竟会沦落为何等可悲的境地。
一个仅仅存在於传说中的符號
或者一个只剩下虚无飘渺的名字
甚至,会不会变成一个任人隨意涂改、玩弄於股掌之间的可怜玩具
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都曾经在盘古脑海中真实上演。
正因为这种设想中的未来太过悲惨,即便最终未能发生,那份深入骨髓的心有余悸,也让盘古至今仍旧心神不寧,那段记忆简直不堪回首。
盘古此刻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感嘆。
若非他“道心”坚如磐石,意志如钢,恐怕现在早已五体投地,向“太初道人”顶礼膜拜,將他奉为至高无上的神明了。
毕竟,“太初道人”此前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与境界,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分明是一位超脱於一切法则与存在的至高主宰。
而他们这些汲汲营营的修行者,与那位深不可测的“太初道人”相比,简直就像是矇昧无知、愚蠢透顶的凡人。
此刻,那五位从极致的恐惧中稍微缓过神来的掠食者,脸上儘是无尽的绝望,他们只能木然地等待著,那註定属於自己的,最终审判的降临。
因为他们內心中无比清楚地知道,面对那等能轻易击溃“祖级投影”的可怕大人物,自己早已是必死无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与勇气。
又或者说,他们內心深处还隱藏著另一份更为扭曲的恐惧:害怕自己越是挣扎反抗,那位深不可测的“大恐怖”就越是感到愉悦,从而变本加厉地折磨他们,直至魂飞魄散。
在这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审判”期间,他们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利刃在心头研磨,那种无尽的折磨甚至让他们恨不得立刻自裁,以求得片刻的解脱。
真正磨人心智的,从来不是审判最终降临的那一瞬间,而是无限拉长的,等待审判结果的那个过程啊!
苏尘依旧静静地佇立在原地,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波澜不惊,內心深处正沉浸於对“神话修仙”更高层次境界的深度思考,抑或是某种玄奥至极的推演。
他所推演的,正是那超越了“神话元婴”之上的崭新境界。
这个层次,暂时被他隨性地命名为“分神期”。
毕竟,他的求道之心与进步之势永无止境,绝不会因为达到了区区“神话元婴”就沾沾自喜,故步自封。
更何况,古语有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所以,他必须未雨绸繆,提前將“神话分神期”的玄奥推演透彻,以免將来在这关键瓶颈处卡顿,耗费大量宝贵时间,届时悔之晚矣。
就在苏尘沉思之际,两道如炬的目光,如同穿透无尽虚空的实质箭矢,终於精准地“注射”到了他所在这片区域。
苏尘心头一动,那份超脱於世的寧静骤然被打破,他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瞭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