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司星炎,这才问道:“这位小友怎么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上官舞笑着说:“禄叔,您当然会觉得这小子眼熟了,因为他是二姐的儿子啊!”
“什么?”禄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藏青色的长衫在风里微微颤动。他盯着司星炎的脸,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嘴唇哆嗦着,半天没发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吸了口气,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二……二小姐的……儿子?”
司星炎上前行了一礼:“禄叔,您好,我是上官珍的儿子——司星炎。”
禄叔听到司星炎的自我介绍,踉跄着上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几乎要触到司星炎的脸颊,却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玉扣在领口剧烈晃动,发出急促的脆响,混着他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老奴……老奴竟没认出来小少爷!”禄叔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顺着满脸的皱纹蜿蜒而下,“小少爷的眉眼……像极了二小姐年轻时的模样……尤其是这双眼睛,瞧着就让人想起二小姐当年在海棠树下看书的样子……”
司星炎看着禄叔激动得颤抖的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他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放得很轻:“禄叔,不必多礼,我……我回来了。”
这一声“回来了”,像是带着千钧重量,让禄叔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用袖口反复擦拭着脸颊,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最后索性任由泪水淌着,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二小姐要是在天有灵,知道小少爷能回来上官家的老宅,定然会高兴的!”
这时,温瑾开口打破了这煽情的氛围:“好啦,禄叔,别再让大家在门口傻站着啦,赶紧让大家进去吧!”
禄叔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有些慌乱地用袖口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泪水,然后急忙侧身让出一条路来,满脸歉意地说道:“大少夫人说得对,瞧我这干得什么事儿呀!真是糊涂了!快请进,快请进!”
接着,禄叔便引领众人走进了宅院,在穿过了一段栽满玉兰的回廊后,便进入到了“晚香堂”。
这座厅堂宽敞而明亮,堂内的陈设古朴雅致,梨花木八仙桌上摆着青瓷茶具,袅袅茶香与空气中的檀香味交织,透着沉静的古韵。北墙悬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笔触劲挺利落,角落里题着小字,细看竟是唐寅的《落霞孤鹜图》。
上首放着一张梨花木太师椅,应该是这座宅院主人——上官震岳的专属座位。此时这张椅子正空着,显然上官震岳并没有立刻现身。厅堂的两边各摆着四把梨花木椅子,椅背上雕着缠枝莲纹,漆色温润,看得出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禄叔招呼众人落座,然后朝门口的侍女打了个手势,侍女们立刻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一碟碟精致的茶点摆在众人座位旁的小茶几上。
庞虎一见到点心被端上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像饿虎扑食一般迅速抓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其他人则显得斯文许多,基本都是举止娴雅、浅尝辄止。
过了十几分钟,温瑾见上官震岳迟迟没有出现,便放下茶杯问道:“禄叔,老爷子怎么还没过来?是有事耽搁了吗?”
禄叔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哦,老爷他一大早就去听雨轩那里的池塘钓鱼去了,可能是钓得太入迷了,忘记了时间。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在池塘附近见着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