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几名身着禁军服饰的兵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边挣扎,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嚷着什么。
领头的那位禁军首领,“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得整个园子都能听见:“启禀陛下!臣巡查宫中,发现此人形迹可疑,在他身上搜出此物!”
说着,双手高高举起一个小纸包。
纸包被打开,里面是一些细细的白色粉末。
重阳宴上,突然来这么一出,所有大臣都愣住了,交头接耳,嗡嗡声四起。
这又是什么戏?
被押着的男子,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抬起头,狂笑起来:“哈哈哈!搜出来又如何?晚了!已经晚了!”
他目光直勾勾地钉在龙椅上的慕朝歌,眼神里满是怨恨:“狗皇帝!你听好了!我乃是前礼部尚书慕凌大人的旧部,司务赵志!慕大人虽死,我等谨遵慕大人遗命,早已在你刚才喝下的酒中,下了‘断子绝孙’的药!你就等着断子绝孙,江山无人继承吧!哈哈哈!”
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
“断子绝孙药?”
“在陛下的酒里?”
群臣一个个脸色大变,比刚才那蔫头耷脑的样子精神多了。
这可是谋害皇帝,断绝皇嗣的大罪啊!
只见慕朝歌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赵志,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紧接着,他像是浑身脱力,踉跄一步,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喃喃自语起来:“怎……怎么可能……朕的酒……”
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受害者。
尉迟澈看到慕朝歌这番表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丫头,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慕朝歌随即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重新坐直了身体,只是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胡说八道!朕的御膳御酒,都经过层层查验,岂是你能轻易下毒的?简直荒谬!来人啊!将这个逆贼拖下去,立即处斩!不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宴会!”
底下的大臣们一看陛下这态度,心里的小算盘立刻打得噼啪响。
尤其是胡一冰和晋王尉迟瑾。
胡一冰那双老眼眯了起来,精光闪烁。
陛下反应如此激烈,急于灭口,难道……那断子绝孙药真的下了?而且成功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失态,如此急于掩盖真相?
尉迟瑾也是心头狂跳。
如果皇兄真的中了招,那岂不是天助我也?
慕朝歌越是想翻篇,底下的人就越是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在禁军要将狂笑的赵志拖下去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且慢!”
只见吏部尚书胡一冰,猛地从席位上站起来,几步就冲到了皇上跟前,撩起官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此人所言,关乎国本,关乎江山社稷啊!老臣恳请陛下,为安天下之心,即刻宣召太医,为陛下诊脉!如果陛下龙体无恙,自可澄清谣言,令天下安心!如若果真有恙,也好及早医治啊!”
他这一带头,好家伙,简直像往滚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
胡一冰那一派的党羽,呼啦啦全跟着跪下了,嘴里喊着“请陛下保重龙体,以安民心!”
一些这“断子绝孙药”吓坏了的大臣,觉得胡一冰说得在理,为了江山,查一查也好,也跟着跪下了。
更夸张的是那几个言官,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以头抢地,砰砰作响,有的甚至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哭天抢地:“陛下!如果不查验,臣今日就撞死在这里,以死明志!”
“请陛下三思啊!”
转眼间,刚才还坐着喝酒的大臣,跪倒了一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