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无论怎么被轻慢都依旧保持着清冷的模样,那仿佛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鄙视。
龚长恭使了个眼色,善于察言观色的侍诏立刻心领神会,故意提高了声量笑道:“说起来,姚大人真是好涵养。也是,毕竟曾是状元之才,如今在这国子监里,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想必姚大人是心境超然,不与我等俗人计较这些虚名。”
这话明褒实贬,听起来十分刺耳。
姚庆临依旧沉默,只是翻阅文书的速度慢了一丝。
他的沉默却让龚长恭的邪火愈烧愈旺。
他想要看到的,是姚庆临失态。
龚长恭忽然冷笑一声,身体前倾:“姚庆临,本官倒是想起一桩事。听说……你与宫中那位风头正盛的慕妃娘娘,似乎是亲戚?”
姚庆临翻页的手指骤然停住。
龚长恭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语气更加轻佻:“哦,瞧本官这记性,说是亲戚,其实早已断了来往,是吧?啧啧,也是,人家现在是天子宠妃,金枝玉叶一般的人物,哪里还记得起昔日那些穷亲戚呢。我说姚大人,你该不会心里还存着些指望,盼着慕妃娘娘念及旧情,提拔你一把吧?”
这话极尽羞辱。
一旁的侍诏脸上虽还强堆着笑,心里已是一咯噔,觉得龚检讨这话说得太过刻薄。
而且妄议宫妃,实非臣子所为,不由得暗自鄙夷。
姚庆临缓缓吸了一口气,仍旧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下官与慕妃娘娘并无瓜葛,不敢有此妄念。龚大人多虑了。”
“并无瓜葛?哈哈,说得轻巧!”龚长恭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陡然尖厉起来,“本官可是听说,慕妃的生母,那位短命的姚氏,是你的亲姐姐吧!”
“轰”的一声,这话如同惊雷,在公廨内炸响。
那侍诏脸色都白了,背后议论妃嫔及其已故生母,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他恨不得立刻缩成一团消失。
姚庆临的后背瞬间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龚长恭却越发兴奋:“本官还听说,你那位好姐姐,当年为了攀附慕尚书的高枝,可是不惜与你们姚家断绝了关系?哼,果然商贾出身,眼界就是不同,只可惜啊,押上了自身,也没换来几年好日子,红颜薄命,啧啧……”
他刻意顿了顿,继续用最侮辱的语调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她一个女子,最终能用那条贱命,为她男人的仕途发挥最后一点价值,也算没白死,是不是?总比毫无价值强些嘛!哈哈哈!”
“龚大人!”姚庆临猛地出声打断,声音微微颤抖,“请您慎言!”
“慎言?本官说错了吗?”龚长恭见他终于失控,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他站起身,绕过书案,一步步逼近姚庆临。
“本官倒是好奇,当年你姐姐在慕家郁郁寡欢之时,你这做亲弟弟的,又在何处?可是怕得罪了慕家,影响你自己的前程,故而做了缩头乌龟,帮都不肯帮一下你姐姐?依本官看,她那么早撒手人寰,你这好弟弟,至少得负上一半的责任吧!”
姚庆临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发抖。
他放在书案下的手,死死攥住了官袍的下摆,指节白得吓人。
龚长恭却还不肯罢休,他压低了声音,却更加阴毒地说道:“不过嘛,这看来倒是你们姚家的老传统了?姐姐走了这条路,如今外甥女又走了这条路,而且看来走得更远更风光?
只可惜啊,今日是宠妃,明日怎么就知道不会被打入冷宫?本官看,她那下场,未必就能比她娘好到哪儿去!说不定啊,还不如……”
“咔嚓!”
一声碎裂声响起。
只见姚庆临手中握着的一支毛笔,笔杆竟被他硬生生捏得裂开!
细小的木刺扎进他的掌心,渗出点点血珠,他却浑然未觉。
旁边的侍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他不仅惊恐于龚长恭竟敢如此恶毒地诅咒当今圣上的宠妃,更是被姚庆临那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