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四天了。
四天不上朝,奏折堆积成山。
慕朝歌可以装伤重,可以装虚弱,但不能一直装下去。
这些奏折,每一本翻开,都是些她完全看不懂的鬼画符!
什么“某州水患当如何治河”、“某卫戍粮饷欠二月”、“某国朝贡请开边市”弯弯绕绕的官话套话,看得她头大如斗。
朱批?她连字都认不全几个!更别说做出什么靠谱的指示。
万一哪天被朝臣看出端倪,发现皇帝批的条子驴唇不对马嘴……
那场面,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还有更揪心的事——灵魂互换!
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更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结束。
每次闭眼,心底都悬着根弦:万一再睁开眼,自己又回到了被铁链锁在水牢里的“慕朝歌”体内。
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千刀万剐都算是开胃菜!
不行!
慕朝歌一把捏紧了手里吃了一半的梅花糕。
必须找到尉迟澈!
虽然想想就膈应,但目前看来,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顶着尉迟澈的壳子活下去,就需要那个真皇帝的知识和能力;而尉迟澈想回到自己的身体,想要活命,至少在回去之前,他必须依靠她这个“皇帝”的身份来保障安全!
必须合作。
合作的条件呢?两个:保住他(在慕朝歌身体里)的命!还有保障他的基本生活。
慕朝歌被自己的想法噎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冷噤。
可怎么才能保住“慕朝歌”的狗命呢?
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捅了皇帝,顶着这个罪名,“慕朝歌”别说入宫了,想平安从牢里出来晒太阳都是做梦!
怎么办?
慕朝歌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比看奏折还痛。
她烦躁地把那半块梅花糕丢回碟子里。
就在这时,一道刻意放缓的尖细嗓音穿透了层层帐幔,小心翼翼地递了进来:
“陛下,晋王殿下求见,称有要事回禀,并忧心陛下龙体,特献上千年野山参一株。”
晋王?
尉迟瑾?
慕朝歌的神经“铮”地一下绷紧了!
脑子里关于原着剧情的记忆轰然炸开。
他不是那个一直觊觎皇位,幕后导演了慕蓁蓁收买侍卫陷害她,并且试图通过婚约掌控慕家的狗王爷吗?
他咋来了?
慕朝歌眼睛猛地一亮。
还真是瞌睡送枕头!
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宣他进来!”
“喏!”
很快,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帐幔一角被宫人小心地揭开,带着殿外涌入的一丝微凉空气。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略显低调的深青色蟠龙纹亲王常服,五官虽与尉迟澈有三四分相似,却偏于温润。
眉眼含笑时,仿佛春水初融,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信赖。
尉迟瑾的目光落在龙床上那穿着明黄寝衣的兄长身上,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嫉恨,随即被浓浓的担忧覆盖。
他趋步上前,隔着适当的距离,姿态谦恭地深深一揖:“臣弟叩见皇兄。得知皇兄龙体有恙,臣弟寝食难安。幸得老天庇佑,寻得这株生于千仞绝壁的老参。”
身后内侍立刻捧上一个打开的紫檀木长匣,里面躺着一株参体饱满,足有小儿臂粗的野山参。
“唯愿皇兄龙体康泰,重振天威,此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慕朝歌靠在软枕上,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用那双略显疲惫(实则是看不懂奏折烦的)的眼睛看着他表演。
一言不发。
殿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