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殿内,气氛比之前迎接林轩时更加肃穆。
除了玄玝真人与几位核心长老外,殿中还多了一位鹤发童颜、身着星辰道袍的老者。老者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似有周天星斗流转,气息缥缈深邃,仿佛与冥冥中的天机相连。正是以推演卜算闻名修真界的天机门当代掌门——天枢子。
此刻,天枢子手中托着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表面布满天然星痕的古老罗盘。罗盘指针并非固定,而是由点点灵光构成,正在无序地颤动、明灭,似乎受到某种强大力量的干扰。
见到林轩步入殿内,天枢子的目光立刻投来,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与探寻。他显然已经从玄玝真人处知晓了林轩的存在与那“归寂”之力。
“林长老。”玄玝真人微微颔首,为双方引见,“这位便是天机门天枢子掌门。天枢道兄,这位便是我宗太上客卿长老,林轩。”
“天枢掌门。”林轩拱手见礼,不卑不亢。他能感觉到,这位天机门掌门修为虽也是化神后期,但其神魂力量异常强大,且与某种玄之又玄的规则隐隐相合,绝非寻常修士可比。
“林小友,果非常人。”天枢子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老道方才以‘星衍罗盘’稍作感应,小友周身气机……竟如混沌初开,清浊未分,又似万法归墟,一切成空。此等气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怪能执掌那传说中的‘归寂’之力。”
林轩心中微凛,这天枢子的望气之术果然厉害,虽未能看透根本,却也窥得几分玄妙。他平静回应:“掌门过誉,机缘巧合罢了。”
天枢子不再寒暄,神色转为凝重,将手中颤动的罗盘示于众人:“玄玝道兄传讯后,老道便联合门中三位太上长老,不惜损耗百年寿元与一件宗门重宝,强行窥探天机,试图定位那‘北辰’所在。”
众人屏息。
“然,‘北辰’之秘,牵扯过大,天机混沌,反噬剧烈。”天枢子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我等拼尽全力,也只得到一些模糊的指向与……一个极其危险的预警。”
他指尖一点灵光注入罗盘,罗盘上那些无序颤动的光点骤然一定,大部分指向了一个大致的方向——正北偏东。但仍有小部分光点散乱不堪,指向其他方位,甚至相互冲突。
“此为‘星轨罗盘’,能感应周天星力与天地规则节点。”天枢子解释道,“根据推演结果与罗盘感应,‘北辰’……并非固定一处。其方位在极北之地不断游移变化,轨迹莫测。大致范围,应在‘北冥冻海’与‘陨星原’交界的那片被称为‘永寂雪原’的绝地之中。”
北冥冻海!陨星原!永寂雪原!
这几个名字,让在场几位长老都倒吸一口凉气。
北冥冻海,传闻是世界的尽头,海水亿万年不化,酷寒足以冻裂法宝,更有无数冰系凶兽与诡异存在盘踞。
陨星原,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原,据说乃是上古星辰坠落之地,空间脆弱,遍布时空裂缝与星辰煞气,入者九死一生。
而永寂雪原,更是两者的交界禁区,环境极端恶劣,灵气稀薄近乎于无,且常年笼罩着能吞噬神识的“寂灭风雪”,自古便是生命禁区,记载寥寥,神秘无比。
“竟是在那里……”清虚真人眉头紧锁,“那片地域,环境险恶尚在其次,关键是规则混乱,空间不稳,化神修士深入其中,也凶险万分。”
“更麻烦的是这个。”天枢子语气沉重,指向罗盘上那些散乱冲突的光点,“推演显示,有不止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干扰、遮蔽,甚至……扭曲‘北辰’的轨迹!其中一股,充满混乱与侵蚀之意,应与林小友所言‘混沌’之力同源。而另外的干扰源……其性质更加隐晦难明,但位格极高,似乎……凌驾于此界法则之上!”
凌驾于此界法则之上?!
众人皆骇然!那是什么概念?此界化神已是顶峰,再往上便是那传说中的飞升之境。凌驾法则,难道是……仙神之辈?可上古之后,仙路早已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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