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的遗体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一步一步挪到车旁。他将刘宇彤稳稳地安置在灵车内,久久凝视着那张苍白却安详的面容,最终,他转向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深深一躬,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拜托各位,用心料理后事。所有费用,请直接去金宝利公司支取,不必计较花费多少。”
灵车的尾灯消失在街道拐角,陈朝阳一直挺直的脊梁仿佛瞬间垮塌,整个人脱力般瘫软下去。林子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抱起,迅速走向蔡莹的汽车,小心地将他安置在后座。庞清风紧随其后也上了车。娄晓山驾车在前引路,两辆车朝着薄扶林道的玛丽医院疾驰而去。
夜色中,玛丽医院的灯光显得格外冷清。林子云背着陈朝阳冲进急诊大厅,娄晓山和庞清风紧跟在侧。娄晓山一眼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立刻上前急切地说明情况,要求立刻进行最好的治疗。
医生检查了陈朝阳腿上的烧伤,面色凝重,对赶来的娄晓山说:“烧伤面积大,程度不轻,需要立刻清创包扎,并且必须住院观察,严防感染。”
“那就住院!请务必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娄晓山毫不犹豫地应下。
手续迅速办妥,陈朝阳被转入病房。护士小心地为他清洗创面,涂上厚厚的药膏,再用纱布将双腿层层包裹起来。直到此刻,腿部火烧火燎的剧痛,才清晰地传递到陈朝阳的中枢神经,然而,这肉体的疼痛,与他心口那如同被硬生生剜去一块的绞痛相比,竟显得微不足道。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窗外是港岛不夜的灯火。陈朝阳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刘宇彤临终前的嘱托、往昔并肩作战的画面,与郭孝先那阴鸷的面容交替闪现。一股滔天的恨意,如同暗流下的火山,在他胸中积聚、奔突,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攥紧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