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王小虎的声音,在颠簸的车厢里,清晰地响起。
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
“卖。”
一个字。
李刀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金杯车,差点一头撞上路边的护栏。
他惊魂未定地稳住车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王小虎的侧脸。
平静,淡然。
仿佛,刚才说出的那个字,不是“卖”,而是“吃”。
卖土?
李刀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位少主的思路了。
不,是从来,就没跟上过。
从染坊的惊天逆转,到青龙堂的一夜易主,再到昨晚,那个让冯天龙都只能吃个哑巴亏的,天衣无缝的“杀局”。
最后,是今天这场,荒诞诡异的,挖土之旅。
所有的事情,都透着一股,让他无法理解的,邪性。
他不敢再问了。
他有一种直觉,再问下去,自己的脑子,可能会烧掉。
他只能,死死地踩着油门,朝着青龙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
车队,回到青龙堂。
天,已经大亮。
几十个汉子,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像是,刚从哪个难民营里,逃出来。
他们看着那三辆,装满了金色泥土的货车,眼神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茫然。
那几个,中了阴藤草之毒,又被救回来的人,被人搀扶着,脸色,依旧是一片灰败,嘴唇发紫,浑身,还在轻微地抽搐。
王小虎,下了车。
他没有理会众人,径直,走到了货车旁。
他打开后车厢的门,从里面,捧出了一捧,暗金色的“地髓”。
然后,他走到了那几个,中毒者的面前。
“拿酒来。”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李刀一个激灵,连忙,从大厅的吧台里,翻出了一瓶,最烈的伏特加。
王小-虎接过酒瓶,拧开。
他用手指,从掌心的“地髓”上,捻下一点粉末,屈指一弹,弹入了瓶口。
暗金色的粉末,遇酒即溶。
整瓶清澈的烈酒,瞬间,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琥珀色光晕。
一股,难以形容的清香,飘散开来。
那不是酒香,而是一种,仿佛雨后初晴,万物复苏的,草木之气。
光是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
“给他,灌下去。”
王小虎将酒瓶,递给旁边一个打手。
那打手,有些犹豫。
“少主……这……这能行吗?要不,还是送医院吧?”
王小虎,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打手,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敢再多言,只能,硬着头皮,捏开一个中毒者的嘴,将酒,灌了进去。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躺在地上的,半死不活的倒霉蛋身上。
烈酒入喉。
那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几秒钟后。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层细密的,黑色的汗珠,从他的额头,脖颈,疯狂地,渗了出来。
那汗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那些,原本已经开始溃烂的,乌黑的伤口,颜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从墨黑,到青紫,再到,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呼吸,也从微弱的,游丝一般,变得,粗重,有力。
“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