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嘴里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爹……门……关好……”
……
王小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纸,在屋里洒下一片昏黄的光。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胸口的伤,换了干净的纱布,依旧在隐隐作痛,但那股钻心刺骨的寒意,似乎消退了不少。
他知道,这不是好转。
只是那股阴煞之气,暂时被体内的金色暖流压制住了,正在积蓄力量,准备下一次更猛烈的反扑。
李翠花就守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看到他睁眼,又惊又喜。
“小虎!你醒了!快,喝点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王小虎摇了摇头,他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火,声音沙哑:“爹呢?”
“他在院子里,带着人加固栅栏呢。”李翠花说着,眼圈又红了,“你这孩子,要把爹娘吓死啊!”
王小虎挣扎着想坐起来,李翠花赶紧扶住他,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他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娘,我没事。”他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心里一阵发酸,“让你和爹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李翠花用勺子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快吃点,吃了才有力气。”
王小虎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能量。
他一口一口地,将那碗米粥喝得干干净净。
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起,让他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娘,”他放下碗,看着李翠花,认真地问道,“你怕吗?”
李翠花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怕。怕没钱,怕你闯祸,怕你爹累坏了身子。可现在,不知道为啥,不怕了。”
她伸出手,理了理儿子额前凌乱的头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爹说了,天塌下来,他扛着。他扛不住,有你。你要是也扛不住了……”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娘跟你一起扛。”
王小虎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娘,你跟爹说,今晚,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尤其是,如果来了一个瞎眼的老头……千万,别开门。”
李翠花的心,猛地一紧:“小虎,你……”
“听我的。”王小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他知道,冯彪只是个小麻烦,真正要他命的,是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水瞎子。
那个能豢养恶鬼的邪人,绝不是靠着一腔血勇和几把锄头就能对付的。
今晚,才是真正的生死关。
……
夜,来得很快,很沉。
王家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巡逻队的人,举着火把,警惕地守在村里的各个要道口。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一丝灯光都没有透出来。
那些涂抹在门窗上的鸡血符咒,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令人心安的红色。
但是,这份心安,并没有持续太久。
亥时刚过。
起风了。
不是山里那种带着草木气息的风,而是一股阴冷的、像是从地窖里吹出来的风。
风里,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腐肉和草药混合的怪味。
守在村口的王富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天儿……怎么说冷就冷了?”他搓了搓胳臂,对着旁边的几个巡逻队员说道。
话音刚落,村里养的那些狗,突然集体发出了一阵阵低沉的、痛苦的呜咽声。
那不是发现生人时的狂吠,而是遇见了天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