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在村里回荡了很久,胜利的喜悦短暂地冲散了积压在村民心头的恐惧。
王富贵当场拍板,晚上在村委会大院里摆流水席,全村人一起庆贺。
村民们一呼百应,家家户户都自发地往外搬桌子、拿存货。
王小虎被一群半大孩子和年轻后生簇拥在中间,成了当之无愧的焦点。
“虎哥,你刚才那一甩,也太帅了!”
“是啊虎哥,你啥时候练的功夫?教教我们呗!”
面对这些热情又崇拜的目光,王小虎只是笑了笑,心里却并不轻松。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冯彪那句“这事儿没完”,不是一句简单的场面话。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一个冯彪已经够麻烦,更何况暗处还蛰伏着一个手段诡异的黑水瞎子。
这两股势力,任何一个都不是如今的王家村能轻易承受的。
而他最大的依仗,那个无所不能的“神仙爷爷”,此刻却音讯全无,陷入了深沉的休眠。
他就像一个刚刚继承了王位,却发现国库空虚、强敌环伺的年轻国王,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
流水席办得热火朝天。
村里的男人们搬出了自家酿的米酒,划拳声、吹牛声此起彼伏。
女人们则聚在一起,一边择菜一边兴奋地讨论着白天王小虎的神勇。
王小虎被王富贵按在主座上,应付着一波又一波来敬酒的叔伯长辈。
他酒量不行,但此刻没人敢灌他,都是满脸敬畏地先干为敬。
他喝着碗里代替酒水的白开水,目光却越过喧闹的人群,望向村东头那座在夜色中静默的土地庙。
庙里,香火依旧鼎盛,青烟袅袅,在夜风中汇成一道笔直的狼烟,似乎在向天地宣告着此地神威犹在。
可只有王小虎知道,那只是表象。
神力耗尽的爷爷,就像一盏油尽的灯,如今全靠着这新聚拢的香火之力,在勉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不灭的灵光。
“小虎,想啥呢?”村长王富贵喝得满面红光,凑过来递上一根烟。
王小虎摆了摆手,轻声道:“村长,高兴归高兴,但事情还没完。你得提醒大伙儿,这几天晚上都警醒点,家家户户锁好门窗,别单独出门。”
王富贵脸上的醉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我明白。冯彪那伙人不是善茬,还有那个……黑水瞎子,光听名字就让人心里发毛。”
他看着王小虎,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小虎,接下来……咱们该咋办?叔都听你的。”
王小虎沉默片刻,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开发商那边,走的是阳谋,只要我们全村人一条心,他们就没办法。至于那个瞎子……走的是阴路,得防着点。”
他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但脸上却必须表现出足够的镇定。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是全村人的主心骨。
他若慌了,人心就散了。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
村民们带着醉意和满足各自散去,村子渐渐恢复了宁静。
但这宁静,却和往日不同。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平日里最吵闹的狗,都夹着尾巴,呜咽着躲在窝里不敢出声。
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也比平时多了几分阴冷。
王小虎送走了村长,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那被强化过的五感,能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烂泥混合着血腥的淡淡气味。
这气味很淡,若非他感官异于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他心里一沉,知道这绝不是个好兆头。
回到家,父母早已睡下。
他悄无声息地掩上院门,没有进屋,而是搬了条板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