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庙宇的破洞,呜呜咽咽,像鬼哭。
王小虎的心跳得像擂鼓,外面传来的每一声惊叫、每一句哭喊,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他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土地爷,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怒火,一种属于神明的、厚重如山的震怒。
“爷爷,怎么请?”王小虎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去,”土地爷的虚影指向神台下那口蒙尘的水缸,“取庙前百年老井的井水,装满一碗。”
他又指向香案上:“再取那三支最长的香,用烛火点燃。”
王小虎不敢怠慢,立刻行动。
水缸里还有半缸清冽的井水,他用庙里唯一一个没豁口的粗瓷碗,恭恭敬敬地舀了满满一碗。
那三支手臂长的“高香”是村里老人送来的,平日里舍不得点。
此刻,王小虎毫不犹豫地将其凑到烛火上。
香头燃起,三缕青烟笔直地升腾而起,在污浊的空气中散发出一种安神定魄的檀香味。
“跪下。”土地爷的声音不容置疑。
王小虎“扑通”一声跪在神像前,左手端着水碗,右手高举着三支长香,香头朝天。
“听好,”土地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奇特的韵律,“我教你念,你跟着念。错一个字,你这凡人肉胎,当场就得魂飞魄散!”
王小虎心头一凛,屏住了呼吸。
“一拜天地,清我心台。”
“一拜天地,清我心台。”王小虎跟着念,声音在空旷的庙里显得格外清晰。
“二拜神明,借我法眼。”
“二拜神明,借我法眼。”
“三拜吾身,以承天恩。”
“三拜吾身,以承天恩。”
三句念完,王小虎只觉得手中的香和水碗陡然重了千斤。
“闭眼!”土地爷一声低喝。
王小虎立刻闭上双眼。
“凝神,静气,想象你就是这方土地,这村里的每一寸泥土、每一棵草木,都与你血脉相连。感受它们的呼吸,感受它们的……痛苦!”
王小虎努力照做。
起初,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全是村里的哭喊声。
但渐渐地,在檀香的安抚下,那些杂音退去,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仿佛能“听”到村东头老槐树在夜风中的呻吟,能“闻”到村西头池塘里淤泥的腥气,能“触摸”到每一条田埂上青蛙的跳动。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
他看到一缕缕比墨汁还黑的、带着冰冷死寂气息的黑气,正从四面八方渗入村庄,像一条条毒蛇,缠绕在屋檐上,盘踞在床底下,钻进鸡笼猪圈里。
这些黑气所到之处,活物的生气便迅速流逝,化作恐惧与病痛。
“看到了吗?”土地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些,就是阴煞。是有人用邪法,强行撕开了此地的阴阳裂缝,引来的百鬼夜行之先兆!”
“现在,举香过头顶,对着神像,三叩首!”
王小虎依言,举着香,咚、咚、咚,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一句,用心念,用你的血气去吼!”
“弟子王小虎,恭请此地福德正神,敕令神临,暂掌凡躯,荡尽妖邪,以正乾坤!”
当最后一个字在王小虎心中吼出的瞬间,他手中的三支高香猛地爆出一团耀眼的火光,香灰瞬间燃尽!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而又威严的力量,仿佛从九天之上灌下,顺着他的天灵盖,轰然冲入他的四肢百骸!
“呃啊——!”
王小虎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整个人向后仰倒。
他的身体像是被撕裂后又用万年玄冰重塑,每一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