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别胡说八道!”他爹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对着吴广才和金丝眼镜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吴老板,刘科长,孩子小,不懂事,瞎说的,瞎说的!”
“放开我!”王小虎用力挣脱,眼圈又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没胡说!我爷昨天晚上托梦告诉我了!”
“他说,谁烧他的门,他就断谁的财路!”
“他说你们的工地……工地会出事!挖土机会翻车,盖楼会塌方,工人会摔断腿!一个接一个,躲都躲不掉!”
他一边喊,一边哭,把一个被神仙“上身”、传达“神谕”的痴傻孩童,演得活灵活现。
村民们本来还有些疑虑,一听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太毒了!
断子绝孙的咒啊!
对于做生意、搞工程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这个。
吴广才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可以不信鬼神,但他不能不怕“意外”。
他的项目,投资巨大,牵扯甚广,要是真像这小子说的,天天出安全事故,别说赚钱了,不赔个底朝天就算烧高香了。
这小子,是魔鬼吗?
“一派胡言!”旁边那个被叫做“刘科长”的金丝眼镜,终于忍不住了。
他厉声喝道,“小小年纪,搞封建迷信,妖言惑众!王富贵,这就是你们王家村教育出来的孩子吗?!”
刘科长一发话,王富贵腿肚子都软了。
这可是县里下来的人。
“刘科长,您消消气,他……”
“够了!”
一个清冷、苍老的声音,突然在王小虎的脑海里响起。
“虎子,别跟他们废话。伸出一只手。”
王小虎下意识地照做,他止住了哭声,缓缓地伸出了右手,摊开,五根手指。
“啥意思?”吴广才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蒙了。
“五万。”王小虎盯着吴广才,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吴广才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爷说了,五万块香火钱,一分不能少。给了钱,他老人家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你们的工地,平平安安。”王小虎面无表情地复述着土地爷的话,那感觉,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传话机器。
“你们要是不给……”王小虎顿了顿,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小恶魔,“那就等着瞧。”
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王小虎疯了!
狮子大开口!
这已经不是赔偿,是敲诈!
王小虎的爹妈,已经吓得脸都白了,想上来拉他,却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那一瞬间的眼神,根本不像一个孩子。
吴广才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精彩得像个调色盘。
五万块,他不是拿不出来。
但这钱,他不能这么给!
这要是传出去,他吴广才被一个农村的小屁孩,用几句不着四六的鬼话,就敲走了五万块,他还怎么在清河县混?
“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吴广才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森然的威胁,“你知道敲诈勒索,是什么罪名吗?”
“我不知道。”王小虎摇了摇头,眼神再度恢复了那种纯真和无辜,“我只知道,我爷很灵的。”
“他说了,从今天起,你们一天不给钱,工地就一天不得安生。”
“他还说,让我想想……哦,对了,他说你们工地东南角那块地,掘机的那个,姓……姓赵还是姓钱来着?反正就是他。”
王小虎挠了挠头,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吴广才的心,却“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工地上开挖掘机的老师傅,就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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