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影视方的大门,却只远远看见急奔的儿子身子一挡,双手抻开,拦住一辆猝然刹车的士。
夫妻俩捂着心口,差点吓出心脏病。
也就是这惊悚的两秒钟,薛慕阳已经矮身坐进了车。
车子呼啸远去。
“这混小子,赶着去干什么啊!”薛道衡喘着粗气,脸黑了。
岳西已经惊得快哭了。
这不像她的儿子会做的事,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影视大楼距体育中心五公里,车程15分钟。如果不堵车的话。
若是堵在最后五分钟的路程中,那就不知道是要几个五分钟了。
薛慕阳看了眼手表,黑色细小的指针指向九点五十分。
车窗外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然而再急躁的鸣笛声,也无法催促拥堵的车群快一点,再快一点。
旁边的司机咒骂了一声:“谁不会按喇叭咋地!有本事从上面飞过去呀!
薛慕阳再次看了一眼手表,又过去了两分钟。
郦籽和吴萌的比赛,是十点。
郦籽有时候也承认,自己是属弹簧或者属小强的。真的算是抗压能力超强的人,甚至越打压越来劲。不说别人,每每连旁人都觉得她一定坚持不住的时候,她总是神奇地,就顶住了。
比如现在。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面对着张京和吴萌收敛的轻视。
“来吧。”
她冷凝着脸,不卑不亢,启唇。
空气中胶着的某种逼死人的线,似乎顷刻间被齐刷刷斩断。
薛慕雨长长舒了口气,没有发觉指甲在狠狠掐着手心。
赛道准备。静蹲。枪响。
郦籽身子一动,冲出——
哨声叫停。
助理教练裁判举手示意,郦籽抢跑了。
薛慕雨张着嘴,要喊出的助威声还没有来得及出口。
郦籽重新回到赛道,不停左右甩着两脚,明显紧张焦灼。而大将吴萌泰然自若,慢慢滑回起点。
冰冷的场馆中,空气仿佛稀薄了许多。
第二次再抢跑就直接败了。所以接下来郦籽不敢再抢跑,那就意味着,她可能会起步晚。所以被判抢跑对运动员的心理是极大的考验。
<!--PAGE 10--> 何况这是五百米短道速滑,起步很重要。如果心里有负担,起跑慢了,直接影响结果。
薛慕雨神色也沉重了几分,手指已经被她揉得变形。
她的前面,丁丁已经紧张地捏住了路今白的胳膊,后者并没有嫌弃地甩开他,因为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小动作。路今白面无表情,目光凌厉,仍然是赛场上的强大气场,可是双手紧握成圈,骨节泛白。
“哎小伙子你——”
司机听得车门响,才发现长得贼好看、看起来不急不躁修养极好的男生忽然推门下去,然后长腿一抬,在滞留的车流中,一路左躲右避,直接从一辆堵着路的小电瓶车上跳过,冲到了人行道,狂奔远去。
这年头,不可貌相啊,原来是个急躁性子?
薛慕阳一路奔跑,两侧的物景倏然后退,那双抬腿搅动得光与空气,都要沸腾了。
喧闹、烦躁的世界一时安静,他的耳边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郦籽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低沉而天真的声音——
“……就像我现在吧,明知道明天的比赛没有什么胜算,可是我还是全力以赴去面对。我就想,这次后退以后就能直接入选地方队,不用面对这种艰难的比赛了吗?万一有幸,我冲过去了呢?那我的向阳之路,不就更近了吗?”
“向阳之路?”他听见自己疑惑的声音,“是向着阳光而行吗?”
虽然是早春,上午的阳光却开始燥热,在他额头和耳侧留下透明的水珠。那水珠在阳光下,晶莹,间